作者:田瑛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8年9月
田瑛的《生还》共收录了他十六篇代表作,偏重于对刀耕火种时期原住民部落生活的探索和书写,如《大太阳》《早期的稼穑》等,“像一扇人类的幽暗之门”,开启了如童年梦呓般的原生态记忆。这些诡谲的记忆,看似与现代化都市或乡村生活毫无关联,却又与现实、自然、人性的摹刻和叩问处处对应,彰显出超时代的文学特质,玄奥而又神妙。田瑛的小说创作被称属于“人类元年的现代叙述”,构建出文化精神意义上的“第三种湘西”。
称田瑛是“峭壁上的石匠”,再形象不过。因田瑛笔下的每一个字都经过他独具匠心的锤凿,呈现出立体多维的棱角和理性观照的张力,唯有一点一点地啃咬、咀嚼、反刍,才能慢慢进入到他冷峻锋锐的文字世界,品出文字背后真实的生活质地。
一直以来,湘西存在着许多神秘的、无法解构的文化现象,具有浓郁的巫幻和传奇色彩,如同一个充满宿命论的不可预知的世界。这正是湘西的魅力所在。田瑛笔下的湘西,不同于沈从文的浪漫抒情,也不同于孙健忠的传统写实,而是以全新的、多重的、探索的个人写作经验和独特的审视维度以及沉郁而残酷的“黑色语体”,像慢动作无限回放的一格一格,给人带来强烈的观感和冲击力。
田瑛借助湘西传奇神秘的地域特性,以一个体验者、观察者、叙述者的多重身份,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自身相处进行的原生态的书写,回归到了“人”本身这个命题。如《生还》的主人公向二,不趋世俗,不被利诱,是个身怀绝世武功带着传奇色彩的侠者。他杀人后主动自首,原本他可以免于一死,但他恪守本心,谨守侠之本义,不为其母亲情之感召,亦不为桃子以身相许所惑,从容赴死。其家人则接受了他的死,迎来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尽头》中,弄丢了儿子的父亲以十多年坚持不懈的“寻找”来表达自己的愧悔、救赎和思念。儿子找到后不认父亲的痛苦和遗憾,无法让一个父亲出卖自己的本心,一声呼喊,消融了横亘在父子之间的距离和陌生感,唤回了儿子深藏于心的记忆和情感。生命的《尽头》,其实是人类永远无法背叛血脉至亲的人本精神。而《独木桥》中刁钻狡猾而又可怜无助的矮子,在受尽屈辱之后,凭着小聪明靠讹诈而生活,最后扔掉了双拐,扔掉了加诸在自己和别人身上的沉疴后,选择直面自己的本心……道义与人性的回归,隐含在富有神秘乡土气息的生活智慧里,可叹而又可敬。
田瑛笔下的人物,有着山民淳朴纯善的一面,也有着偏执、阴狠的一面。人性的幽微、复杂和不确定性,被小说人物自我意识的纠结、矛盾、审视和反思放大,于不动声色中构建出一种奇特而真实的观感与兴味。
生活与生命在真实的场景中展开。田瑛以他对文学与生命的智探和哲思,冷眼看这世界,精准摹画了人性。相对来说,《生还》在叙事语言、技巧、风格上更倾向于追求湘西本体的乡土化,倾向于“潜入人物意识渊薮”,其文本背后的张力和感染力,恰似一柄能剖开一切神秘和虚妄的利刃,给人一种深邃苍凉的美。他用“文学与史学双管齐下的方式,一语道破了赶尸的天机”。而他胸中丘壑倾吐成的文字,是作为现象的真实存在。他说写《生还》这个小说,也有为湘西神秘文化正名的意味。这是田瑛现代人文精神的情怀与担当,是对故乡人文书写的执着和坦荡。
田瑛的小说属于另类化的湘西叙事,滞重沉郁之外,自然深刻之中。很难想象他奇异、诡异、怪异的想象力,是如何让生活在他碎片化的记忆和大规模迁徙的场景中展开,又是如何让生命在他不动声色的叙述中陷入绝境的。如《大太阳》《最初的稼穑》《仙骨》中,田瑛将对故土的缅怀和追忆,借助远古先民的视角,以魔幻式“独抒性灵”的文本,以历史的哲学和思考,逼近最为原始的生命意识,笔探人类的生存环境,并与整个社会移民大背景下的现实生活互为映照,与人类自身的对比和选择互为映照,凸显出一种寓言式的重量与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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