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珠峰成为网红景点

2019年春季登山季，珠峰区域没有发生雪崩、地震等自然灾害，也没有出现特别恶劣的天气，但是，至少有14个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人死亡，成为1996年之后，历史上登山者伤亡最为严重的一年，登山者死亡人数远超往年，被认为与“拥堵”有关（据统计估计当时等待冲顶的人有300人左右）——虽然“拥堵”这个词乍看与世界之巅扯不上任何关系。拥堵导致登山者等候登顶时间过长、消耗体力过多，而造成拥堵的原因则被归咎于天气——只有5天适宜登顶，远小于近年的7至12天，以及管理——登山证的过度发放。世界之最的魅力就在于那个“最”字，即使需要艰苦的前期准备、高昂的登山费用，珠峰顶端仍不可避免地成了一个“网红”景点，景点与景点之中的人一同等待被凝视。每名攀登珠峰者至少会雇用一名向导，有的完全听从向导指挥进行包括进食、休息在内的一切活动，有人形容这部分人只需要自己负责喘气和迈步，这是对登珠峰这件事的异化——攀登有意义，登顶有意义，冒险有意义，挑战极限也有意义，但只为登顶的不思考的跟随毫无意义。今年5月中旬两次登上世界之巅，创造24次登顶珠峰世界纪录的尼泊尔登山向导（夏尔巴向导）的卡米·瑞塔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人们应该完全听从向导。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造成多人死亡不是因为太拥挤，而是因为人太固执。”凯米说，最近几年，由于登山人数不断攀升，在峰顶附近等待冲顶的时候，往往会出现排队等待上顶和下撤的情况，等待时间过久，登山者的脚和手可能会冻伤，但这并不必然导致死亡。“那些固执和不听从向导指挥的登山者只在乎爬到峰顶，而不在意其他因素。”无论是卡米还是认为部分登山者异化了登顶这件事的人，至少都认同一件事，“他们只在乎爬到顶峰，不在意其他因素”。我总觉得，评价事情的价值最重要的尺度是美不美，只在乎目的本身，这当然是不美的。

罗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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