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植是一个县名,非常不起眼。她就像一颗熠熠闪光的明珠,隐匿在湘西北十万大山的皱褶中,很少被人所知。但一提到贺龙元帅故乡;一提到红二方面军长征的出发地;一提到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再提到绕梁于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那首凄婉激越的桑植民歌,《马桑树儿搭灯台》,歌中唱道:
“郎当红军姐儿在家呀,
写封书信与郎带哟,
你一年不回我也一年等呀,
你两年不来,我两年挨哟,
姐儿在家中勤生产哟,
二人心中别牵挂哟,
郎在前方把敌杀哟。
……”
此歌被宋祖英在维也纳演唱得如诉如泣。使你就由然升起一种敬意,原来桑植是了不起的红色圣地,誉满天下的民歌之乡。
去年一个秋雨蒙蒙的十月天,我跟随“重走长征路”的中央媒体,来到心仪已久的桑植县。此时雨中的桑植县城静谧神秘,桑植县唯一的一条街道,就像只长臂扁担,挑起县城的两头重镇。蜿蜒清澈的澧水,绕城而过。那依水而建的疏疏落落的吊角楼,还有澧水之上的乌篷船,都在淡淡的雾岚里展露着。这天小城刚好逢集,身着各色服饰的男男女女,有的背篓里装的当地盛产的蜜柑、青梅,有的挑着鲜鲜嫩嫩带着露水的蔬菜,有的抱着鸡、牵着山羊,篮子里挎的鸡蛋、腊肉。人们接踵擦肩,熙熙攘攘,前来赶墟。使小县城顿时失去宁静,好不热闹。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个近50万人口的桑植县,居然分布着28个少数民族。更让人惊讶的是,在这偏远闭塞的湘西北大山里,还居住着蒙古族、白族、藏族、裕固族。桑植以土家族、苗族居多。桑植是一片富饶的家园,是一片有血性的英雄土地。桑植的男人阳刚粗犷、英勇顽强;而桑植的女人就是水灵灵、绰约约,洋溢着最为动人的生命气息。这时刚巧迎面遇到几位前来赶墟的桑植女人。一看打扮就像是土家族、苗族的。他们穿着自己刺绣的新衣,腰肢纤细细的,胸挺挺的,带着父兄铸造的银圈,说说笑笑,是当地最好的风景。桑植女人性格刚烈、坚韧,一个个都像山上最强硬的青岗木一样,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什么样的困难都能承受,什么样的事都敢做。当年红二方面军从桑植刘家坪镇出发时,在浩浩荡荡的长征队伍中,不少是桑植的女儿。在这支远征的铁流里,有新婚妻子送别的丈夫,父母送走的儿郎。当年那首悲切凄楚的《十送红军》曲调,就出自桑植民歌。长征的队伍走了,带走的是桑植家乡父老妻儿对红军的嘱托和牵挂。当红军的丈夫走了,当红军的儿子走了。桑植女人,用柔弱的双肩,挑起男人留下的一切重任。
当革命胜利了,当红旗升起在天安门广场。当年从桑植刘家坪出发的一万七千多红军队伍,解放后仅仅回来不到五十人。他们倒在雪山草地,倒在了枪林弹雨的长征路上。桑植女人苦苦等待的是用鲜血染红的烈士证书。潇潇澧水,红军壮士一去不复返。倒下的就是一个路标,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曾被誉为三千寡妇县的桑植,一曲《马桑树下搭灯台》的挽歌,令人撕心裂肺,荡气回肠。勇敢的桑植女人终于挺过来了。他们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女人!
贺满姑是贺龙元帅最小的妹妹,在桑植一次反围剿中,不幸被敌人抓捕。贺满姑大义凛然,宁死不屈。敌人对她严刑拷打,逼迫贺满姑引诱大姐贺英带领队伍下山。贺满姑宁可上断头台,也绝不交出贺英的下落。残忍的敌人对贺满姑使用了凌迟,这种酷刑在民国早已绝迹了。丧尽天良的敌人对贺满姑采用如此残忍的酷刑,令人发指!还有贺龙的父亲,在一次运送武器的途中,被敌人一刀一刀剐死;贺龙的弟弟被敌人用饭甑子活活蒸死。还有贺龙的堂兄弟贺锦斋、贺文显、贺文江、贺文温、贺桂如等六人,都血染沙场,英勇献身。啊,桑植男人何等了得!桑植女人何等伟大。
如今的桑植,一条从张家界到桑植的张桑隧道,刚刚贯通,原来从张家界到桑植,汽车翻山越岭要走四五个小时,现在30分钟就可到达。正如一年一度的桑植民歌节所唱的:
“桑植天地虽偏远,
心与北京紧相连。
改革开放劲风来,
桑植山水换新颜。”
桑植,是我永远难以忘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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