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马邦库,2006年获得法国雷诺多文学奖,是一名多产的作家、诗人和记者,《豪猪回忆录》是阿兰·马邦库的第三部小说。在这部小说中,他将豪猪的故事设置成虚构作家的遗作,从而让这两部作品形成了一种互文和呼应。
这部小说的叙事者是一只非洲豪猪,但它可不是一只平平无奇的丛林野兽!白天它在丛林里和伙伴们撒欢,晚上它的另一个身份才暴露出来:它是黑人男孩奇邦迪的附体。
根据当地的某种神秘风俗,在男孩长到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让他喝下了一种叫做“玛雅樊比”的神奇药水,随之他便释放出另一个自我,并将灵魂转移到这只豪猪身上,使它成为了“邪恶附体”。附体与主人是异体同心的关系,前者需要按照主人的意愿行事。但与慷慨行善、性情平和的“和平附体”不一样的是,“邪恶附体”作恶多端,是主人满足个人欲望的工具。
成为附体之后,这只勇敢快活的豪猪离开了自己的种群,尽管有时候它并不情愿,却不得不听从主人的命令,用身上尖锐的硬刺杀害一个又一个人类。随着杀戮带来的快感,主人奇邦迪越来越丧心病狂,可怜的豪猪不禁为主人的安危而心生忧虑,也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因为,按照附体法则,主人若有不测,附体也便同时死亡。然而,奇怪的是,最后当奇邦迪咎由自取被双胞胎杀害时,豪猪却活了下来。逃脱后的豪猪向一棵猴面包树倾吐了自己的秘密,整部小说就是豪猪以独白的口吻,以猴面包树为说话对象,讲述了自己的命运是如何与一个人类紧紧连接在一起,它又是如何执行各种千奇百怪的“吃人”任务的。由于成为了“邪恶附体”之后,豪猪不仅能听懂人话,还具有了像人一样识字阅读的能力,故而,它在讲述自己故事的过程中也抒发了一连串对人类及其文明的长篇大论,这为整部小说在黑色邪恶叙事的底色之外添加了一种令人捧腹的喜剧效果。
这是一只豪猪的故事,但读着读着,我们就会明白,马邦库写的实际上是非洲。他笔下的动物叙事,可能会让熟悉西方文学的读者首先联想到伊索或拉封丹的动物寓言。确实,在这个故事里,马邦库让动物成为了叙事的主体,并且具有人一样的性格属性。但不要忘记,动物附体的基本故事设定来自于非洲民间传说,“说故事”的形式也来自非洲悠久的口头文学传统。所以说,这部弥漫着泛灵论气息的小说具有浓郁的非洲本土文学色彩。这也是为何,马邦库笔下的动物世界并不像一般动物寓言那样是与人世隔绝的。在这个动物与人共存的世界里,动物成为了体察世界的主体,愚蠢自大的人类反而成为了动物调侃的对象。
在非洲的生态系统日益受到人类荼毒的今天,将人与动物作如此倒置,无疑具有一种警世的味道。听着豪猪侃侃而谈,作为人类的读者也许都会像我一样,一边被逗乐,一边感到汗颜,就如豪猪说的:“人类并不是唯一能思考的动物。”马邦库在这部小说中借助了传统的非洲民间传说,并对此进行了戏仿,让读者在这个粗犷凌厉的恶汉小说中领略了作家高超的讽刺艺术和文学想象能力。《豪猪回忆录》是一则混合了奇幻、传说的现代寓言。 (金桔芳)
新闻推荐
马克龙接受法《星期日报》专访强调与中俄合作 吁全球集体行动抗击新冠疫情
新华社巴黎2月15日电据法国《星期日报》14日报道,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接受该媒体专访时表示,国际社会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