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平
真正完整而全面论述海权思想的是英格兰的沃尔特·莱利爵士。莱利的名头特别多,首先他是伊丽莎白的宠臣,其次是新大陆探险家,同时,他还是历史学家、哲学家、作家和诗人。
莱利出生在一个航海世家,早年就读于牛津大学法学院,大学毕业后,他在莱利家族的船上当船长,受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环球航行的影响,他一直秘密谋划着去美洲捞上一笔。1578年,莱利家族获得了私掠船的特许,这个家族的海上私掠航行开始了。
1580年,莱利参加镇压爱尔兰人的起义时,因坦率地批评了英国对爱尔兰的政策而引起伊丽莎白的重视,得到了女王的召见。1582年,沃尔特·莱利获得英女王支持,踏上了向美洲大陆更深处探险的征途。莱利探险船上有不少专家,其中就有制图家约翰·怀特,他曾把莱利家族盾形纹章绘在美洲地图上,以彰显着对这片土地的占有。
1585年莱利因海外探险有功,被女王封为爵士。1587年莱利来到现今美国弗吉尼亚州的罗阿诺克岛,留下117个移居者,并以“弗吉尼亚”(处女)命名了这片英格兰最早的美洲殖民地。可是,两年后当莱利船队返回此地时,已找不到移居者的踪迹,这便是历史上神秘的“失落的弗吉尼亚殖民地”。
莱利一生创作丰富,著有历史巨著《世界历史》、航海著作《发现圭亚那》、诗歌《海洋致辛西娅》、哲学译文《怀疑论者》以及一些政论文章、散文,并留存了许多书信。他的许多作品多次被编辑出版。1751年,莱利出版了两卷本《莱利著述集》,1829年出版了长达八卷的《莱利著作集》。1851年出版了《莱利诗集》,可从中管窥莱利的文学才华。
那么,莱利最为著名的海权名言出自哪里呢?
有一种说法是,在一份写给英女王的关于西班牙海外扩张的调查报告里,莱利曾说:“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贸易;谁控制了世界贸易,谁就控制了世界的财富,最后也就控制了世界本身。”莱利确实给女王写过许多信,但正式记录这段话的是他的一篇论文《论船、锚及罗盘等的发明》。其原文是:“Whosoever commands the sea commands the trade; whosoever commands
the trade of the world commands the riches of the world, and consequently the
world itself.”文章载于1829年出版的8卷本《沃尔特·莱利爵士著作集》第8卷,第325页。这部莱利著作集包括论文、散文、诗歌、信件和五卷本的《世界历史》,是莱利著作集的最完整版本。
莱利的这番论述超越了此前所有关于海上霸权的论述,是跨时代的高论,是世界海权理论最完整的雏形。据说,它推动了伊丽莎白女王对皇家海军的培育,以及对本国海盗颁发“私掠许可”等一系列海上扩张策略(其实,1243年英格兰亨利三世就颁发了最初的“私掠许可证”了)。不过,没有文献记录莱利的这种论说对英格兰的国策产生什么具体影响。
最后要说的是,关于西方的所谓“名言”,其实多多少少都经过各种译本的“加工”。英国人转译希腊文献,已是很晚的事了,这种转译,或多或少地将古希腊的意思“现代化”了。中文译的西洋文献,多取英文版本,经过中文的又一次转译,古希腊的本意再度“损耗”,所以,许多名言难以“原汁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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