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权熠
最近几年,豚父兄已经开始称呼敏豪兄为 “未老”了,以其别署未斋故。年轻人被冠以“老”相称,虽属朋友间的玩笑,其往往是一种对于他专业上成就与水平的认可,也有在侪辈中加以推崇之意。
初识敏豪兄的时候他尚负笈湖上,当时我也从北京回杭不久。那时候还不见微信的使用,网站和论坛是网络信息的重要源泉。敏豪兄虽然在国美学习书法,同时还肩负中国书法网的一个新闻栏目“豪有料到”,与车帝麟兄的“车行天下”同为中国书法网的两大书坛时事重镇。艺术家的敏锐化为新闻工作者的视角,自然别开生面,报道书坛事件,引发社会关注。那应该是书法论坛最为鼎盛的时期。新闻和网络的参与,是以专业者来向社会解读书法圈内的活动。“豪有料到”作为品牌栏目,备受瞩目。对敏豪兄来说,优秀的媒体人不过只是他的一个身份,本质上他是个优秀的书法家、篆刻家,如果再本质一些,他是个好学勤勉的实在人,且不乏幽默。就学习来说,我觉得“实在”是扎实,“好学”是日进,“幽默”是鲜活。所以近十年来,敏豪兄的书法篆刻的变化轨迹值得细细分解一番。
他一开始主要取法苏东坡,笔意果决又得其丰腴,十分可观,诚如坡翁所谓“含刚健于婀娜”。但是他似乎受到碑学以来的审美影响,对于点画的追求更有一番计划,所以之后又有改学何道州,笔意体势全法何氏。之后还关注沈曾植、郑孝胥诸家,大有借鉴前人碑帖融合的趋向。其实经此稍加勾勒,敏豪兄对于书法的偏好呼之欲出,他是要在流美与古质之间寻找自己的艺术构建。宋人米芾的书法是“集古字”开始,所谓“古”,他当然主要是晋人法书,但“集”的是自己偏好与认识,最后形成的则是自己的面目。敏豪兄书学取法,自然有前人痕迹,但更多的则是取意前人书法中之所以然的那些“法”和“理”",风格和笔法由之能出,由之能变。探求书法之妙,自己的面貌逐渐凸显,但又不突兀,所谓“笔笔有来历”,是笔笔合乎古人的用笔结字的道理,不是徒以形论。
敏豪兄擅篆刻,其印法宗秦汉,古朴茂密,亦能仿明清流派章,隽永可人。一日,我过访印月庐,时敏豪兄在座,他顷刻间为我刊得名章一方,看似汉印规制,却用明人法,古朴静穆之中多了一份趣意与灵动。著名法学家梁慧星先生偶涉翰墨,苦无佳印,我代为向敏豪兄求的一方,梁老看后十分满意,以为取法汉印,又有自家面貌,不以怪力乱神取宠于时。
应该说敏豪兄的书法与篆刻是有一个相同的特色,就是“正而得趣”。这四个字同样和他的人一样,他大约算是敏行讷言,做事也中正磊落,同时时有妙语巧思,对于不正之风他则不予妥协,示以“金刚怒目”。这一点是值得敬佩的,所以中正之道,中正之士,绝不是刻板,也不是“乡愿”,敏豪兄得之于此,其实也就不必讨论他的书法篆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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