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裂
从乡下来到省城,一晃已过二十六年。庄溪淙淙,珠水咆哮!我从乡村的愣头青,眨眼折腾成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花开花落,俨然一个城里人的我,在喧嚣的尘世中,学着城里人,把皮鞋擦亮,将头发梳起,努力应对着日常的柴米油盐。偶尔还会系上领带,夹个公文包,“打脸充胖”般淹没在硝烟滚滚的名利场中。只有回到家里,脱下皮鞋,颓坐在沙发上,才蓦然找回走失的自己,做回个不折不扣的乡下人。
如今的省城,高楼林立,人流如潮;汽车也越来越多,尾气呛鼻。繁杂的工地里,一个个会议夹带着一个个指标,以及一项项“整改”导致一次次复检的疲惫中,自然会想到与三五知己,于乡下把酒言欢的酣畅。不时看看田园的庄稼,听听鸟叫虫鸣,还有隔篱的狗吠,或者邻舍的鸡啼,的确安逸惬意!
乡村应是适宜雅居的地方!我本是乡下人,想想,谁又不是乡下人呢?我们的祖先都是乡下出来的。先有乡村后有城市。可如今城镇化的进程,势必有一天,我们孩子的孩子,连稻谷与包谷都分不清。不认识鸡,也不知鸭为何物,甚至,看见一头猪也会惊慌失措或连忙躲避,那才是社会真正的悲哀。
闲时,我也会读几页书。国内的复工复产,国外的疫情民情,南海问题或台海近况,也时有关注。毕竟,彼此都生活在这个地球村里,然而,我更关心的却是本土“三农”话题。比如农业的新政,农民的创收,乡村的建设等等。春耕秋收,春华秋实,虽无诗意,却有喜悦!我虽在城里,却常究一场场大雨会落在何方;看一次次台风的路径,预测会刮向哪里,最终在什么地方登陆,心里满是忧戚!
还有,若然长时间不见田野,心里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似的。因此,每每回乡,总喜欢一个人,独自走到田野上。置身于一片辽阔的庄稼里,目睹田园翠绿,或稻垄金黄,让人觉得天地皆宽,豁然开朗。喜悦之余,我会想到那些象形文字,禾,是一棵植物上长出的一片叶子;旦,是早晨的太阳慢慢地升起了地平线;秋,是庄稼旁一团热烈的火苗。
当年的村标建筑——“枪眼土楼”,被风吹雨打已荡然无存;小孩玩耍,村民闲聊的大本营——“榕树头”,亦不复存在;那口老井,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井沿上依旧可见的只有深绿色的青苔……然而,久老的土地庙却经重建而焕然一新。如今,神庙四周樟木参天,常年翠绿,浓荫依旧不减当年。庙后宽敞明亮的文化室,与标准的篮球场各得其所,相得益彰;整齐排列的健身器械,与错落有致的石凳、石椅、石桌等,静静地安置在斑驳的树影下。村民自由自在地在此休憩、闲聊。每去“葫芦园”,途经“土公后”,总喜欢寻摘几片蛤蒌叶,攥在手掌里轻轻揉搓,其浓郁特独的芳香,往往催人追忆往昔,无不感慨万千……
回到故土,落叶归根,应是每个离乡者的宿愿。等我渐渐老去,或无事一身轻之后,必在乡下的院子里,多栽些花草果树,还种些葱蒜时蔬,再度绿化我的小院,挥洒我从前不曾有的恣意。待蔬果成熟,尽邀四方宾朋,特别是城里老友,汇聚小舍——“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还给他们茶聊乡下人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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