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关怀和承担 读安妮塔·布鲁克纳《天使湾》

我喜欢弗吉尼亚·伍尔夫说过的一句话：“在女性体验和语言相遇的一刹那，能够折射出这一性别的声音具有的某种完美的特点。”在读英国作家安妮塔·布鲁克纳《天使湾》（王一多/庄雪译，南海出版公司）的过程中，不仅印证了伍尔夫所说，同时通过其第一人称的叙述，使我感受到一个女人成长的钝痛与欢乐。

安妮塔·布鲁克纳是英国作家和艺术历史学家。她50多岁时才开始小说创作。她的第四部小说《杜兰葛山庄》获得布克小说奖。我没有读过她获得布克奖的那本小说，也就无从对比，不过单从这本《天使湾》来看，小说的开篇、故事情节与格局束缚了我的部分想象。主人公“我”（佐伊）的父亲因意外事故过世后，“我”和母亲的生活便陷入困境，继而是极度的孤独。幸亏佐伊小小年纪就喜欢阅读，加之母亲的呵护使得她变得坚韧，对命运也有了自己的思考和认知。可在此期间，作者凭借第一人称的便利，呈现出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及感悟认识，给人以烦闷窒息之感。

好在大家就是大家，在我将要放弃阅读时，故事逆转，情节快速推进，佐伊跳出少年阶段性的独白，进入成长的另一个空间。也就是随着她母亲二嫁西蒙，生活环境与物质条件立时得到改善，与此同时，曾经给予他们“帮助”的两位亲戚，却“失去借以倨傲的参照和施爱的载体”。

佐伊的母亲看似是幸运的，她嫁给多金、善良、体贴、年近70岁的西蒙，二十来岁的年龄差。婚后，母亲与西蒙定居在法国尼斯的一个豪宅里，佐伊则独自留在西蒙为她在伦敦购买的公寓里求学生活。随后两三年间，佐伊与亚当相爱，亚当一再背叛，可她因为爱情，抑或许又因为小时候孤单的心理投射，而选择再三原谅。

当佐伊携亚当去尼斯时，除了两代人有不同观念外，她还发现西蒙的窥私癖，也知道母亲并不了解西蒙，只是作为孤单的女人来回应他的善良，从而感到一种羞怯的幸福。

回到伦敦后，亚当还是与佐伊分手。紧跟着，西蒙在卫生间滑倒，因头部重伤突然离世，佐伊母亲当时极度悲伤导致昏迷入院治疗。为照顾住在尼斯的母亲，工作在伦敦的佐伊不得不往返于两个国家。更令佐伊惊异的是他们居住的豪宅为西蒙前妻所有，母亲根本没有继承权，而且他留下的财产也屈指可数。

人性的多变、复杂，在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得到放大。看着躺在病床上一直没有意识的母亲，面对数额较大的医疗费用压力，频于奔波后的劳顿孤独令佐伊深感命运的不可抗拒。

在这无助又煎熬的日子里，佐伊对母亲的治疗医生比尔有了信任和依赖感。相同的单亲家庭成长背景，与彼此的懂得似乎是两个人走近的理由，并在一次次偶遇中相互试探、交流不同的观点，可他们的爱情却迟迟没有明朗化。布鲁克纳的笔力将两个人似有若无、但又彼此心心相印的情感，描写得欲迎还羞恰如其分。

就在佐伊将要把母亲接回伦敦时，母亲却突然离世。佐伊深信只要勇于面对现实，悲伤总会过去，“永远不要因为别人不予帮助而灰心丧气”。

幸好她与比尔的爱情瓜熟蒂落，但碍于各自不同的婚姻价值观，她依旧为爱往返于两个国家之间。小说开放式的结局，让读者想象多种的可能。

读罢布鲁克纳的《天使湾》，掩卷而思，想她给大众传递有关命运的思考就是：命运只有自己掌握，天使湾里没有永远纯真的天使。天使的成长就是在风雨中孤军奋战，然后学会关怀，学会承担，爱和喜悦才能与之比肩而行。

（单凤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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