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诗雅
菜园
菜园守着村口,青瓜青,豆角绿,一天天,谛听鸡鸣和农具的交响曲。
姐姐与菜园在晨风里相遇,木桶渗着水滴,父亲亲手编织的菜篮偎依在她腰间。
除草、摘菜。
浇菜的姑娘开始跟菜园的蜗牛和露珠对话,从白雾茫茫到春光烂漫,从十一岁到十七岁,一瓢一瓢地说,一棵一棵地说。
白菜渐渐呈现白菜的白,辣椒树拔节的声音脆生生的,姐姐的腰身一天比一天好看。
姐姐的眼睛很大,装着父母、弟妹,还有菜园和河流远山。
菜园的心很辽阔,装着晨曦和落日,还有春夏秋冬和我们这些渴望食物的苍生。
镰刀
姐姐的镰刀就挂在门口,与草帽形影不离。
丰收的季节,镰刀与姐姐的花衣裳一起,在田野、山坡晃动。
姐姐的另一把刀靠在墙角,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用它斩猪食,粗心的菜刀偶尔会磕碰她的左手,每磕一下,大拇指都会长出月牙般的印痕。
那晚,我坐在门口,遥望父母和老黄牛归来的小路。
墙根下,金黄的柴垛,一叠一叠的,把山里的日子叠暖。
弄堂里,少女的影子在摇晃的灯火里一起一伏,墙上,她的草帽长出了一朵金黄的野菊花。
水缸
水缸一定会竖起耳朵倾听。吱嘎吱嘎,远了,姐姐挑着空水桶,步履轻盈,珊珊作响;跛踏跛踏,伴着姐姐的喘气声,又近了。
那时候,灶里的火苗噼噼啪啪唱着歌,火红的颜色涂抹了我的眼睛,姐姐用衣袖擦拭贴在额头和脖子上的湿漉漉的黑发,年幼无知的我却没有咀嚼出那汗水的味道。
学校
那年夏天,姐姐弓着腰在橡胶林里捡大风柴。
手臂粗的木柴砸下来,“嗡”的一下,姐姐的右耳便没了声响。
从此,姐姐的课堂常常就只能看见老师比比划划……
这是许多年后姐姐对我说起的往事。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曾多少次,背着猪草,踮起脚尖,望着学校的方向悄悄落泪。
家
那年,我七岁,黝黑的皮肤在一夜间泛黄、浮肿。
父母丢下新翻的花生地,四处求医。
十三岁的姐姐,带着她的弟弟,守着一个家的日月晨昏。
大雨滂沱的傍晚,我的母亲,在医院里把牵挂和忧虑熬成药。
药,越煎越稠,家的方向,白了,又黑了。
姐姐的院子,静谧。
小南风骑在枝头,雨水泡开一树苦楝花,带着疲惫的,淡淡的苦,也如一剂苦汤药。
我的皮肤恢复小麦色的时候,日子一下子从春天走到了秋天。
村里的竹林又孕育了很多孩子,坡上的甘蔗一天天浑圆。
花生晒在禾堂上,粒粒金黄、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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