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和哈马斯怎样才能停手？

陈春鸣 画

羊城晚报国际评论员钱克锦

以色列和加沙地带武装组织哈马斯的冲突已经进入第二周。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16日表示，虽然国际社会呼吁停火的声音不断增强，但以色列的军事行动还将继续。看样子，双方一时不会收手。

哈马斯和以色列为何经常大打出手?什么时候才可能住手？这需从当地复杂的形势说起。

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冲突由来已久，双方在1990年代都有建立和平的意思。1995年之后，根据一系列协定，巴方在加沙和约旦河西岸地区（这两地区都在1967年战争中被以色列占领）实行有限自治。加沙西靠地中海，东接以色列，面积360平方公里左右，人口约200万；约旦河西岸地区则在以色列东部，面积约5000平方公里，人口300多万。

本来受到国际认可、代表巴勒斯坦人对这两个地区自治的是以巴解组织为主的自治机构，后来成为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不过，成立于1987年的哈马斯（全称为伊斯兰抵抗组织）和巴权力机构有分歧和冲突。哈马斯不仅经常军事袭击以色列，而且也利用外部援助的资金做了大量工作，比如建医院、学校等，因此在2006年巴勒斯坦选举中获胜，通过和巴解组织的武力冲突，控制了加沙地带，成为该地区的“实际政府”。

自那以后，以加沙为基地的哈马斯和以色列分别在2009年、2012年和2014年发生三次战争，目前正在打的是第四次战争。

哈马斯和以色列的战争基本有固定模式：哈马斯往往在居民区甚至学校和医院附近，向以色列发射火箭；实力占尽优势的以色列定点加沙报复，定点“清除”哈马斯的军事指挥官和武装人员，定点轰炸前往往通过撒传单和电话方式通知，以减少平民伤亡。但最终结果都是，以色列袭击造成的平民伤亡远远超过哈马斯袭击造成的以色列居民伤亡，国际舆论一般会对以色列的行为进行严厉谴责——毕竟从历史角度看，巴以冲突给巴勒斯坦人造成严重人道主义灾难，因此每一次巴方平民死亡格外令人同情。

所以，以色列在军事上获胜，清除了一批哈马斯军事指挥官，摧毁哈马斯的一些建筑、地道和军火库等（以色列称之为“修理草坪”），但在道义和外交上被动；哈马斯军事上失败，但加沙平民伤亡更激起巴勒斯坦民众对以色列的愤怒，哈马斯在当地也获得更多支持，因此也可以说获得另外一种胜利。

值得注意的是，双方也不会走得太远。以色列的《国土报》16日的一篇分析称，尽管内塔尼亚胡是个强硬派，但他并不想彻底清除哈马斯。因为哈马斯控制加沙、巴解组织控制约旦河西岸的分裂局面，不利于巴勒斯坦人真正建立独立国家。如果没有哈马斯，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进入加沙，对于反对巴方建国的以色列强硬派来说反而不好。对他们来说，哈马斯需要“修理”，但不能赶尽杀绝。

哈马斯也有分寸。通过对以色列的袭击，哈马斯已经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全体巴勒斯坦人的保护者，从而继续削弱巴勒斯坦权力机构的威信。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美联社17日的一篇分析称，哈马斯通过火箭袭击，已经造成以色列平民恐慌，造成以色列一些城市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冲突，导致内乱。这些已经“超过哈马斯梦想的成就”，如果哈马斯做得过了，比如一枚火箭炸到学校或医院，造成重大伤亡，以色列地面部队可能就要大举进攻，哈马斯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美国有线新闻网（CNN）16日的一篇分析认为，哈马斯和以色列都很清楚在这场战争中所要达到的目的，当双方觉得都可以宣称获胜，也就是以色列表示严重打击了哈马斯，哈马斯表示有效反击了以色列、保护了加沙人民之后，双方就可以接受第三方调解、结束战争。当然，所谓结束战争，也就是休战而已。

的确，自从哈马斯控制加沙、和以色列发生冲突以来，双方都知道，这种战争会不断出现，在面对媒体时，双方人员也都曾表示“永远都在准备下一场战争，对方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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