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了村上春树的世界

来源:南方都市报 2021-06-06 06:19 http://www.kcqsx.com/

◎作者：曾鑫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

这是著名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处女作《且听风吟》中的第一句话。寒假前，我兴致勃勃地从图书馆借来这本书，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书页。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像一颗白昼流星划过我的夜空，留下一长串银色的轨迹，久挥不去。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一如既往的村上文体。

但这并不是我与村上春树的第一次相遇。

与村上春树的邂逅，始于四五年前的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独自在新华书店闲逛的时分，我偶然间瞥见那本早已略有耳闻的书——《挪威的森林》。但首先吸引我的，是上海译文出版社设计的白色简洁封面和“村上春树”这个有些绕口的名字。

一个平白无奇的下午，悄然唤醒了少年心中的某种思绪，就像一束阳光刺穿云层欣然光顾角落的一片阴翳，给遗弃的种子抹上了一层生机。

优柔寡断的渡边君、娴静淑雅的直子、活泼跳动的绿子、旺达率性的玲子，就这样随着那束光来到了我的世界里，随之而来的，是《舞舞舞》中纯洁冷艳的雪、《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灵动圣洁的独角兽、《海边的卡夫卡》中憨厚古怪的中田老人、《没有色彩的多崎作》中追寻自我的多崎作、《1Q84》中冷酷果决的青豆、“青春三部曲”中迷惘懦弱的鼠、温情随和的杰、神通广大的羊……当然，还有无数个孤独潇洒的“我”。

他们每人携带着一面形状各异、明晃晃的镜子，拂微风，携暖阳，缓缓来到我面前。

在各人的镜子里面，我看到了许多个我，许多个不一样的、新的我。许多年来，我发现，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竟是这位与我们的共和国同龄的日本老人——村上春树。

渐渐地，我从他作品中各色各样的人物和荒诞不经的情节中获得了独属于我的那份共鸣，从主人公苦涩无奈的幽默中略得一丝酸楚，又从他随性如风、潇洒自由、厌恶人际的生活方式和遗世独立、平凡自若而无欲无求的生活态度中学得一份洒脱。

然而，村上的小说最吸引我的不是故事情节，也不是各色人物，而是那新颖别致、简洁洗练却又意味无穷的半日半美的村上文体。略举一二例：

“喜欢孤独？”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乱交朋友罢了……”

“至少我还活了下来。即使死去的印第安人才是最优秀的印第安人，我还是要苟延残喘。为什么？为了把传说讲给石壁听？何至于！”

“你是正经人？”“想当正经人，而且相当认真。谁都如此吧？”

如此如此，便最令我着迷。

在孜孜阅读和不断邂逅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慢慢活成了村上春树作品中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多了股村上式的潇洒和幽默，又或许，是我在村上世界中的镜子里，逐渐看清了自己真正的模样。何为因何为果，不得而知。

但我能确定的是，若干年后，当我沿着时间长河溯流而上回首这段青春岁月，我永远为那天下午误打误撞闯进了村上春树的世界而感到幸运和欣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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