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风采
春节期间,我自粤北连州驱车北上,途经湖南郴州,径奔南岳衡山。午后,至衡阳市南岳区,随后独上衡岳。
自山麓乘电瓶车至半山亭,于半山下车,脚才着地,忽见狂风大作,枝叶乱舞。山顶的细雨和岚雾随风直泻而下,横穿山下的林杪,呼呼作响,与方才山脚平和之景象迥异。
半山亭,乃一旧地名,如今亭已不可见。旁有黄巢试剑之石。贴近一看,只见石上青苔累累,别无他物。(黄巢怎么会在衡山半山腰以石试剑呢?这估计是后人附会之说。)半山亭附近颇多农舍、旅店。我自店前行过,山民皆称可供饭菜、热水。见天色未黑,我就携包步行,谒玄都观,览麻姑仙境,观灵芝泉水,至磨镜台。这些景点之间,均有沥青路连接。路边尽是乔木,马尾松、枫香、杉树皆高大笔直,枝叶繁茂,简直是要遮住天空、挡住日光了。独行于沥青道上,已是日暮时分,四处阴沉,人影稀少,我有点害怕,屡有折返之念,但为了看多一些景点,仍壮胆前行。至磨镜台时,天色已晚,遇到一位开照相铺的妇人。她问我进不进何键旧居(钥匙在她身上)。我未入何键旧居,只是绕至旧居后的山谷边张望,见谷底松木粗大,山岚起伏,内心为之一动,觉得这景色实在迷人,颇有世外仙境的意味。天色更暗了,我就循原路返回半山亭。返回之时,林中民宅灯火初明,宅外的白玉兰尽情怒放。白玉兰与远处山顶的一座金色佛塔辉映成趣,一白一黄,隔空相对,很美。我停下脚步,喜而拍照。
夜里,衡山雨势渐大,气温更低了,游客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山中愈加寂静了。我宿于半山亭一普通旅馆,无人聊天,有点寂寥。吃过晚饭,我躺在床上翻书,灯光不够亮,眼睛有点难受。被子只有一床,又硬,好在房东放了一壶热水在床头,可以用来泡脚、解渴。半夜,闻山风呼啸,忆起白日行迹,想起千百年来登山的文人墨客,恐怕也曾见识过如此风景,心有所动,便取出王力先生《诗词格律》一书,择韵赋诗一篇,记下所见所思,当作写日记。
翌日早起,与房东告别后,我就乘车至祖师殿。祖师殿地势较高,那里气温更低了,周边路面满是雨雪。下了车,大家都纷纷跑进祖师殿躲避风雪,殿中挤满了避雨和候车之人。见雨雪一时没有消停的意思,我便离殿登山。登石梯而上,强风扑面,似劝人退,愈行而愈冷,忽见山上树木末梢已成白色,才知山上早已结冰。中途经一野径,泥烂坡陡,只得攀木直上。行走了一阵,两手冰凉,背部却暖,气喘吁吁。一路冷雨不歇,时大时小。冰压树低,云雾障目,我心里虽有退意,双足则不敢停歇。(其实这时已经没有退路了,脚下的路太滑,只能往上攀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入上封寺,三拜而过。在制高点扶栏四望,唯余莽莽,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狂风击打在我的身上。我迎风欲立,强风夹带冰粒击面。我差点被风刮倒,慌乱之中,匆匆抱住祝融殿前的石栏杆,才躲过一劫。此情此景,可谓狼狈。
未登衡山之前,听说登衡山颇易,我信以为真,等到自己去登一次,始知不然。
在夜宿衡山所赋之诗里,我记下了当晚的一些细节。诗曰:
春来登衡岳,独宿半山腰。
土民营旅舍,兼供土菜肴。
茶余入居室,被冷若水浇。
幸有供热水,赖以倦意消。
僵卧翻旧书,一夜诗意饶。
欲记日间事,窗振响狂飙。
时窥楼外木,黑影自飘摇。
风雨布轻纱,伴吾度此宵。
黎明别主人,前路正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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