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般的洲心□陈中奇

洲心,是清城区一个街道的名字。“洲”,意为水中的平缓陆地,假如是怪石嶙峋,高耸离水的,那应该就是“岛”或“屿”了。“洲心”,我想是小洲之心,沙洲之心,假如引申一点,也可称北江之心、清城之心或清远之心,清远市委市政府也位于此。

因工作原因,我曾在清远城区暂住过一段时间,对周边环境尚不熟悉。某个晚上,当地有位领导热情地邀约:去洲心宵夜么,洲心烧肉不错哦。那就去呗,这地名听起来挺动心的。

傍晚,开车沿着北江二路往东,穿凤城大桥底,接连过帝景豪园、金海湾豪庭几个望江楼盘,从洲心大桥下穿过,往前几百米便到了食店。说是宵夜,其实是晚饭。

食店的位置有些别致,店名已经忘却。它紧贴堤下而建,楼顶角上垂挂着一串鲜明夺目的红灯笼,在风里微微摇晃。堤上是宽阔通达的沿江马路,堤外是北江碧水浩荡,马路往右开了个口,入口转下堤,便有条窄小的街和成片低矮的民居。有江、有堤、有民居、有食店,堤上堤下有高差,食店跟民居有层次,这便有些江边人家的味道了。

菜是寻常菜,洲心烧肉、一只烧鸡、北江鳊鱼、白灼河虾,外加一个很特别的丁香花汤。洲心烧肉切成条块,背朝天,码了一大盘,表皮金黄,凸起少许白色油泡,酥脆焦香,肥肉软嫩,瘦肉干香,就着喝酒,刚好可以燃烧脂肪,果然名不虚传。不得不说那道汤,绿中带点黄的丁香花苞条,放在瘦肉高汤煲熟上桌,丁香花还是鲜活的样子,清新可口,齿颊留香。

饭后,从堤下走到堤上,在北江边散步,心里还念念不忘那碗带香的汤。我原来没见过丁香花,更不知道还可以用来煲汤,那么美味,总觉得有种美妙言传不出来。丁香,很轻易就让人想起戴望舒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和“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至此,心里便明朗起来,如微雨初停天地开光,也许诗人说的丁香姑娘就是汤的味道,或者汤的味道正如丁香一样的姑娘吧。

江边步行绿道上有树,最先只是间或有几株,可能是榕树,树不高大,树冠在低空中一团绿意。路与北江少有遮挡和屏蔽,空间便显旷阔,可以感受到江风畅通无阻、东窜西窜象个顽皮的孩子。

我知道路继续往东,到清远高铁站的方向,左边有一个江滨公园,那里遍生着芦苇,灰白的芦花在晚霞下逆着光,蓬松簇簇,青涩的苇叶狄狄,遍地静悄悄地长着野草,四周宁静也没人逛,在公园的深处,隐约可从苇丛间隙里见到浅水湾里银鱼般散碎的粼粼波光,时刻都有点秋的感觉,头顶上不时飞过不知名的鸟儿,几只水鸟低低地掠过灌木丛,消失隐藏在水边草丛里啾啾啾地鸣叫不停,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鱼虾味、泥土味和江水的潮润之气,那个才是名副其实的洲心之所在。

想起清远,便想起“洲心”这个名字,有“洲”便美,有“心”才更美,而且是象“丁香”一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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