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的爱情

生日会上，外公和外婆合影。（摄于2020年）

欢欢 文/图

外公外婆今年八十多岁了，今年春节回家，看到两位老人精神矍铄，全家人都很高兴。吃饭期间，气氛格外热烈，外公嚷着要喝酒，外婆一边说身体不好你就少喝点吧，一边默默地给他倒酒。这样和谐的画面，让我觉得温馨至极。

外公外婆生于农村，相识于年少，那时候并没有发达的网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单纯而美好。在媒婆的撮合下，他们结婚了。他们的婚姻，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有的是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婚后两人育有8个子女，生活格外清贫。

那时候，外公是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肩负家庭重担在外打工，他挣到的钱自己从来不花，每一分都带回来补贴家用。外婆则留在家里照顾子女。在那个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年代，不要说锦衣玉食，就连好好活下去都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8个孩子。

在家庭经济条件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建议他们把其中一个女儿送出去。当时外婆无助地问外公：“真的要送出去吗？”外公毫不犹豫地说：“不送，说什么都不送。这是我们的女儿，再穷都要自己养。”就这样，外公扛下了生活的重担，他更加拼命地工作，外婆也更加用心地照顾家庭。他们俩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一起含辛茹苦地把8个子女拉扯大。

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未听过外公外婆对彼此说我爱你。但在他们经年累月的相处中，每个细节都是我爱你的证明。外婆会记得天冷时，外公喜欢穿哪件外套，要搭配哪条围巾；外公则会记得外婆最爱吃鸡胗，每次家人团聚都会第一时间夹给外婆。

时光荏苒，转眼间他们年纪逐渐变大，脾性却越来越像小孩子。多年前，他们搬到我家附近的小区居住，放假回家我总爱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去串门。每当这时候，我时不时就会听到外公的“告状”，说外婆不肯给他喝酒，不给他吃这个不准他吃那个，还会赌气地跟我说：“我不理她了。”外婆听到之后则会说，“你别听他的，我也不理他了。”他们的语气都很搞笑，就像两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一样。

然而，他们嘴上说着不理对方，眼睛却一直跟着对方的身影走。每当外公在房间里有啥找不到，着急地走来走去时，外婆就会走进去一边嫌弃他然后一边帮他找；而当外婆在厨房里忙不过来时，外公也会默默走进去帮忙打下手。

正如著名印度诗人泰戈尔所说：“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这就是爱情。”外公外婆就是最好的例子，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却每个动作都在表达我爱你。

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而在于用行动表明。

还记得两年前，外婆因为生病来到深圳住院，外公独自待在家里。他每天都会给外婆打五六通电话，各种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地问外婆什么时候回来呀。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外婆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笑容。

外公外婆的一生，让我想起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他们相遇于年少，相伴至年老，正如沈从文在《致张兆和情书》中所说的那样：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祝福外公外婆，恩爱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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