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石头会唱歌

太湖石。陈珍珍摄

□梁占庭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一首歌，火了一个歌手，也曾惹火了万千人的心。成都，那座让人倍感巴适的城市，鲜活的跳跃着。不紧不慢的曲调，舒服而感伤，有情感的诉说，有内心的惆怅，不经意便能勾起人们心底那些深藏的记忆。我的思绪翻滚得有些不像话。

时间也像极了记忆，流逝但不会被忘记。间或在上下班的车上听听，慢慢地，心底便多了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唱响微雨拂面的歌。现在，原唱赵雷的民谣我已经听了个遍，最喜欢和打动我的却仍是这一首。

大学的时候，到过成都，那时的记忆都在撸串串上，辣得怕，爽得过瘾。后来因缘际会，或是工作出差，或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又去过短暂的几次。去的次数多了，就多了些惬意。

初听成都，是上大二时那年的愚人节，这样一个戏剧化的日子，哥哥张国荣飞身坠楼，一颗殿堂级影视歌坛巨星永远离去。对荣迷而言，此后每年的4月1日不再是一个娱人娱己的日子。此后不久，便有铺天盖地的消息传哥哥张国荣长眠于青城山，又说衣冠冢，但结局是不了了之,似至今仍无定论。当年网上得知青城山在成都市都江堰西南，是全球道教全真道圣地。自此，钟情于青山绿水的我，便想着有机会去看看。

因为业务学习的缘故，这个盛夏我踏足成都，梦想的地方如愿以偿。成都有句宣传语，“崛起之城，成功之都，成都，都成”！朗朗上口，很好记，至今如昨。宣传语很是贴合年轻人激情无限、敢于创造的心。成都，也是夜歌充满故事的城市，每个男人、每个女人都打上了西蜀独特的思维和行事烙印。去年办完事，我与朋友一道，便去了“青城天下幽”的道教圣境。

初至青城山，第一感觉是有点小华山的感觉，忽而壁立万仞，忽而林木青翠，远眺则诸峰环峙。青城山历史久远，多仙家名迹。从向黄帝传授御风云的“龙跻之术”的“五岳丈人”宁封子，再到东汉诞生的道教祖师张陵，据说这位张天师就是在此山中结茅传道，创立了中国的本土宗教——道教，羽化飞仙。我至今仍没有搞明白，青城山和武侠小说中的青城派是不是一回事，也许有渊源，有机会再次踏访的时候必去问个究竟。

这“西蜀第一山”，我与友人参观了建福宫，雕梁画柱，有三重大殿，奉祀神像众多，殿内柱上一副多达394字的对联，被赞为“青城一绝”，昂头上望，建福宫后峭壁倾下，气度不凡。进入不远，便到雨亭，上书“山路原无雨，空翠湿人衣”，一空一翠，其中意义妙不可言，脑洞大开的我突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金句来，细细想来确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途经仙人桥和天然阁，看了天然图画，古树耸立，人文奇崛与自然瑰丽，交相呼应，彼此增色。丹梯千级，曲径通幽，以幽洁取胜。再到云中三百步的陡峭山路，拾级而上，小腿已然开始打颤了，忽闻身旁导游说，相传张三丰游历青城，途遇一位病弱之人在扶杖喘息，叹登山之难，张三丰便作歌一首“一百步病去体健，二百步身轻如燕，三百步羽化成仙”。病人闻之，便尾随而行，果然在云中三百步后病痛全无，修行十年后得道成仙。念着这几句顺口的句子，和朋友嬉笑之间，携手相扶，轻松了不少。果然大道无极，信念第一。

一路感叹，毅力赏景。过了东华殿，便是青城最高处天一老君阁。扶梯用汉白玉石依山势而建，曲折迁回盘旋而上。阁为新建，用钢筋水泥浇铸，不是古物。据说原阁在2008年那场“5.12”特大地震中损毁了，后来重建了现在的下方上圆，层有八角的九层老君阁，我揣测应该是按照天圆地方、九为最大数的说法设计建造的吧。阁内太上老君坐莲像庄严耸立，阁外晴霁可眺数百里风光秀色，云层初开，光影折下，山中似佛光普照，巍巍壮美。

大道无为，用德齐家。在这道家圣地，道中悟道，多了些禅味，少了些纷扰。

回到成都市区，依稀记得宽窄巷子的人头攒动，几个剧场在表演川剧和变脸。还有曾是西蜀历史上最古老、最具有商业气息的街道之一，早在秦汉、三国时期便闻名全国的锦里文化街，光影交错，追忆历史的阿斗井，流连忘返的美食，传统三大炮、夫妻肺片、麻婆豆腐、豆腐脑、川北凉粉、蛋烘糕、卤兔头……这些都留在了记忆里。更有古法酿酒的作坊，名叫“耍酒”，一个耍字，道尽了成都人休闲的生活态度，巴适潇洒得很呐！

站在记忆的十字街口，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那人，那事，那笑，那串串碗碗的过往，都水煮在了火辣辣的辣椒油里，滚烫而永不忘。那时，那地，带不走的只有你。

记忆的石头会唱歌。希望贮藏在心中的雨花石，经过岁月的打磨，能更加绚烂多姿，唱出一首首激人奋进、安抚内心的旋律，徜徉在心头，回旋，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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