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芬芳壮美都自有来路

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书,是经久耐读的。比如季羡林的散文,不论何时读起都有种舒适恬淡的感觉,且随年龄变化,会看到不同的文章风景。五六年前,读季老的《大觉寺》,似乎对其中的花木情深,并没有太多的感悟,而今,在这本《风在树林里走:诗境-自然》(季羡林散文精选)中品这篇文章,从寺到花、茶,再到人,再到寺,九曲回转,又似乎别有韵味。文中,禅与茶并非主角,那特定的人、特定的寺大可忽略不计,历历往事都恍若云烟,文章读到最后,剩下的是对心灵净土的渴求。不同的眼睛看到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人看到的也是不同的文章。

季老的文字,平白晓畅,字句干净利落,一切的情感铺尘都如水波流淌,绝无突兀的嫌疑。季老笔下的一山一石一寺,都如同花草树木一般,是从大地上长出来,从泥土里生出来,所有的芬芳壮美都自有来路,即使是灵性飘逸也不失与大地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季老笔下的二月兰“宅旁、篱下、林中、山头,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是一团紫气,间以白雾,小花开得淋漓尽致,气势非凡”、“二月兰一"怒",仿佛从土地深处吸来一股原始力量,一定要把花开遍大千世界,紫气直冲云霄,连宇宙都变成紫色的了”。对于自然风物,季老倾注了一腔热忱,在自然之美中寄情于物,托物有情,所谓“一花一世界,一物一菩提”的境界也当大致如此。在对这些花草树木的描摹寄情当中,作者半生的经历也溢于笔端,一草一物总关情,他笔下翻转的何止是自然风景,分明是自己的天真意趣、半生情怀。（胡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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