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比看你还要陶醉

□夏丽柠

仓央嘉措有诗：格桑花开了，开在对岸。看上去很美。看得见却够不着。够不着也一样美。对于藏族人来说，即便刹那美丽，他们也会铭刻于心。

《西藏生死恋》（青橙文化/四川文艺出版社）讲述的是青年男女之间一场恋爱足以谈一生的爱情故事。每个人的爱情都珍贵，但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肝肠寸断、死生契阔的情感，并不多见。

作者羽芊，身居藏地十余年。因她对藏族文化历史传统与藏民日常生活的熟悉，令本书多了不少看点。

本书里除了真实的小说人物原型的爱情故事，作者还对藏区从1960至1990年代三十年间的社会生活变迁，进行了深入描写。我们可以读到藏民如何从以自然为天，到融入走进西藏的现代化生活，以及从为钱而不惜破坏生态平衡的行为中觉醒转变的过程。书中还穿插了寻找格萨尔王与珠牡王妃的宝藏，加龙族人与纳仓德巴人的族群争战、迁徙、离散的历史传奇。文本涉及史料的广泛程度，令我们得以瞥见藏族社会历史文明的发展。读起来，比一般言情小说更为有趣。

故事发生在藏北羌塘高原，那里有美丽的错鄂湖和破落的错鄂寺，以及黑夜里的豹吟狼啸。内容分为上、下两部分。线索有两条：一条是男孩公扎与女孩措姆，以及白领丽人风的曲折情感故事;另一条是公扎寻找老活佛扎多藏匿起来的药师佛和金汁写就的《格萨尔王传》。这不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也是一个几近消亡的藏族群落的历史与精神图腾，对藏人来说极为珍贵。

公扎与措姆虽然青梅竹马，但因上代人的恩怨情仇，难于婚配。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相信爱有奇迹。即便公扎参军入武八年，措姆依然独守空房，苦苦等待。怎知公扎退武返乡之时，却惊见措姆被母熊杀害的一幕。

措姆的死，不仅将公扎送上了为情所伤、独自追凶的不归路，也令我们读者开始重新审视：在藏地，人与动物该如何相处？是以苍穹为上，草原众生和平相处；还是以人为万物之灵，可以随意践踏其他生命？就像书中所写在藏北无人区（也就是可可西里）猎杀藏羚羊的影子猎队。带着这种思考，我们与公扎一起踏上了寻找母熊之路。但出人意料的是，在公扎的悲情路上，却因对上海赴藏游玩的风施救，而翻开了又一段“千万里我追寻着你”的爱情故事。

我国有许多著名作家写过西藏。像藏族作家阿来的《尘埃落定》和《瞻对》，前者获得过茅盾文学奖，而后者是鲁迅文学奖作品。而羽芊的行文不仅有女性作家的婉约清丽，也不缺乏男性的刚勇与豪情。她将藏区人与动物相爱相杀的和谐写到了极致，煞是好看。

当写到爱情时，羽芊将如格桑花般的爱情从含苞待放到盛放的过程写得美极了。正如仓央嘉措那首诗的结尾：想你比看你还要陶醉：哪来的暗香？不容拒绝地弥漫着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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