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上纵横思

● 蔡可丹

关是巍峨的，前方的巨树绿叶团生，更烘托高级灰古城墙的雄伟，上方“迎思楼”描红绘蓝，金碧辉煌。与先生步石阶而上，扣响历史之节奏。关上展望，长空万里，海在远方那一抹，古长街纵横，高树密植街两边，沿街是瓦片鳞鳞的古式斜屋顶，延至远方。视野开阔，树莽莽，思也莽莽，此心，于辽阔处安放，与儿的求学之地同在。

秦皇岛，唯一以帝皇之称命名的地方。回望苍茫历史，刀光剑影之余也冒生古中国文明的簇簇火焰，照耀到今天。大美天地默然，近午的阳光无私地流淌。

步下关楼，踏进长街，有卖水果的热情招呼，北国的水果又大又鲜。仍小心地不选梨子，尽管与儿需要阔别。先生挑了水蜜桃、油桃和杏桃。也购了观光车票，但仍踩着长街的石板路，望两旁飞檐，挑远离愁，任思绪悠长。燕山，自古就大名鼎鼎，北朝民歌《木兰辞》中就有“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唐有“燕山游子衣裳薄”；宋有“芳毓燕山桂”；明有“愁向燕山送玉珂”……久居南国的孩子，少年不知愁滋味，因“网恋”，喜欢了离他千里之外的北方学府。为父母，也任凭他展翅远飞。接下来的时光，山高水长，由着地域上密密的经纬编织密密的思念；由着遥遥的回忆深深的梦境给宽广的分别做补偿。担忧他这南粤的孩子在北地的适应，担忧他因我精细烹调而挑剔的胃口应付不了北方的食物，担忧他寒不知加衣，熬夜不知休息……

长街两侧偶有摊档，卖一些简单的有民族特色的日常用品，偶有几个风景点，叫人重临古式的庭院、殿堂、庙宇。欣赏了木雕器具，石雕壁柱。观看这些，使人把思绪沉淀下来。“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纳兰的词千愁百转，很贴合此刻心情。而今，身在榆关，山叠叠，水重重，路迢迢。竟是无法言表的一番滋味。街道够长，长得只好坐上观光车，游钟鼓楼，再游牧营楼，又到靖边楼。

漂亮的小亭中钟和鼓不响，巨大的摆设向行人形式地展示。倒是步行在楼上城墙关道，两侧古战旗在秋风中猎猎厉叫，关道外崇山峻岭上风树簌簌。极目处，又是广袤的天苍苍野茫茫。周遭，纵横着风的声音。而吹不散的，仍是心头的结心头的思念。那高高的身影，哦，我一米八多的孩子，已走向他自主选择的人生旅途，走向他求学的殿堂，至我们的眼光不能企及处。青砖仿古的这段关道上，空旷无他人，与先生相伴同行，互相安慰。孩子来此地读书，本来就是喜事。

东边楼上回望长街，烟柳重楼，十分美丽，十分古典。古有折柳赠别之说，如今，长长的柳丝渲染成团，在风中恣意摇摆，昭示离愁之浓。与先生携手，暮云不知何时，几欲铺满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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