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古诗里的瓜洲古渡

瓜洲古渡远望瓜洲船闸中国大运河遗产点——瓜洲运河沉箱亭诗廊文/图子衿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的这首千古名诗，将瓜洲古渡的风韵永远留在了古诗的长河里，供一代代中国人去吟诵，去怀想。

如果说古诗里名气最大的渡口是瓜洲古渡，该是没有多少人有异议吧？客居金陵数年，去看看“数重山”和“一水间”外的瓜洲古渡，成了我心底挥之不去的梦。于是，在这个阳春三月，我们前往扬州，去寻找古诗里的瓜洲古渡。

我们驱车从南京出发，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过宏伟气派的润扬长江公路大桥。这座大桥，连接了“京口瓜洲一水间”的镇江市和扬州市，消解了千百年来人们横渡长江之苦，也让瓜洲渡口逐步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以致我们在扬州的瓜洲镇上几经查找几番问询，才找到了建在清代“锦春园”遗址上的瓜洲古渡公园。

这是个已经废弃了的公园，大门随意敞开着，即便是在这样春光明媚、桃红柳绿的日子，也依然难掩一派衰败的景象。我们顺着林荫道往前走，看到道路的一侧有一面诗墙，但墙旁荒草满膝高，一篇篇歌咏、赞美瓜洲的诗句，字迹已斑驳脱落，甚至难以辨认了；历史上那些著名的诗篇，就在杂草里兀自坚持着曾经的荣光。

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房屋，空无一人的宾馆，长满蒿草的甬道和杂草弥漫的山坡，谁能相信这里曾是陆游高声咏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的地方？然而山坡上一块足有三米高的石碑，真真切切告诉我，这就是让众多文人骚客写下脍炙人口诗句的瓜洲古渡。在这里，南唐故主李煜被押解途经瓜洲时写下了“江南江北旧家邻，三十年来梦一场，吴苑宫闱今冷落，广陵台殿已荒凉”的词句；在这里，白居易吟诵过“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的忧伤；在这里，唐代高僧鉴真起航东渡日本；在这里，马可波罗上岸进入了扬州城；在这里，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曾避雨瓜洲渡、夜宿望江楼……

太多太多的历史尘埃覆盖着瓜洲古渡，在这古渡口，有着说不完的历史故事。

从小山坡上转了个弯后，在江边看见一座亭子，写着“沉箱亭”三个大字。细细看了碑文才发现，原来“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也发生在这个渡口。遥想当年熙熙攘攘的瓜洲渡口，那个美丽、坚毅又绝望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痛骂薄情之人，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将所有的珍宝扔进长江，自己也抱着箱子纵身跳入长江，成就了千古绝唱。

“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江水依然浩浩荡荡地向东流去，才不理会这曾经的繁华和现在的没落。这个诗意的码头，这个寂寞的古渡，让我明白了什么是岁月沧桑，什么是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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