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借着达·芬奇逝世500周年的由头,有意大利政府官员指责法国将达·芬奇这一意大利艺术家的部分油画作品“占为己有”。这些言论令法方非常不快。而法意两国早在2017年9月就达成的一项协议也在去年年底生了波澜,即意大利将其收藏的达·芬奇画作借给卢浮宫,作为交换条件,卢浮宫在2020年将馆藏的另一位文艺复兴时期大师拉斐尔的画作,借给意大利,参加拉斐尔逝世五百周年纪念回顾展。去年年底,意大利政府负责文化事务的国务秘书突然反悔,她表示:达·芬奇是意大利人,他只是死在了法国。她认为,这项承诺将意大利的达·芬奇画作收藏借给卢浮宫展览的协议,使得意大利在这次大型文化活动中被边缘化。因此必须重新谈判。
类似文化遗产所有权的争议数不胜数,它们的归属通常关乎一个国家的尊严、文化话语权以及旅游收入。当然,我们也可以陈词滥调地说,达·芬奇的遗产属于全人类,具有普世性,他和同时代文艺复兴人的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引领我们走出前现代社会,进入现代世界。
文化遗产在每个现代人身上体现得未必那么明显,现代人对达·芬奇的拖延症——这种非常现代的“病”的继承倒是非常明确。
达·芬奇的手稿中除了科学发现和惊人的发明,最常见的就是对雇主、委托者拖欠工钱的抱怨——看似雇主耍赖拖延,要知道,达·芬奇本人才是个真正的拖延症患者,常常一幅画十几年还没画好,甚至雇主生前都无缘见到自己委托的作品。达·芬奇的拖延病因和现代人一模一样:太多抢占注意力的东西和过于追求完美。只不过抢占达·芬奇注意力的是他自己无止境的好奇心和层出不穷的新鲜想法,而现代人只是被动地被手机上别人制造的无意义信息淹没了。而说到追求完美,据说达·芬奇在接受一幅画的委托时,会没完没了地想画作完成后如何上最后一层清漆,清漆用哪些材料调配更好,我们的完美主义大概只局限在deadline来临之前,一旦开始动笔,完美主义立马抛到脑后,能完成任务就是万幸。
传说1519年5月2日,达·芬奇临终前回顾自己的一生:“我对神和人类都怀有愧疚之情,因为我的作品并未达到它们应有的质量。”这种戏剧性的遗言的真实性我们仍未可知,假如是真的,倒未必是天才的谦虚,而是每个拖延症患者都心有戚戚焉的自大:你看,如果我早一点开始工作,一定能创造出更完美的作品。可惜我们都不是达·芬奇。
罗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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