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应该可以多吃两碗饭吧,他想。杯子里早已倒好了酒,他们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醇香绵柔,是好酒。岑金贵急着确认钱的事,开门见山就问金总有什么好消息。金总卖起了关子,说不用急,等下边吃边说。
服务员一盘盘地端菜进来,除了几样新鲜的时蔬,其他的岑金贵很少吃过,红烧野生甲鱼,爆炒野猪肉,猴头菇炖老鸡,桌子上已经摆得琳琅满目了。他们边吃边聊,不亦乐乎。岑金贵知道金总有个楼盘过几天就要开售了,只要钱一到手,他的几百万公款马上就可以转过去。果然是好消息啊!岑金贵替他,主要是替自己松了口气,借着这个,他频频向金总举杯庆贺。
服务员最后端上来一道菜,只有一小盘,白亮亮的,洒了一些爆香过的香料,看着像猪脑花,香味扑鼻。金总把这盘菜放到他面前,说这个你一定要尝一下,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岑金贵红着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试着用勺子舀了一口,确实是美味,温软鲜嫩,吃完还想再来一口,不禁又舀了一勺。这盘脑花只有一小碟,没几下就被他吃完了。岑金贵想起金总还没吃,举着酒杯道歉说,该罚该罚,都忘了你还没吃,赶紧叫服务员,想着再给金总来一份。金总笑着打断他,说这是专门为老哥你准备的,不要客气,再要也没有啦。
岑金贵很好奇,问金总这到底是什么,金总笑着说,新鲜猴脑。岑金贵吃了一惊,他知道吃这个东西是犯法的。金总看到了他的表情,说你就放心吃吧,没有谁会知道这个事的。岑金贵稍微安定了一些,又问,为什么说要吃也没有了呢,这不到处是吗?他知道自己管的地盘猴子很多,刚在路上就看见几只横穿马路。金总稍稍撇了一下头,故作惊讶地说,我怎么能给你吃普通的猴脑呢,你刚吃掉的,是猴王的脑花,你说还有吗?
啊?!岑金贵感觉自己酒都醒了,杀掉猴王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到时候猴群大乱,事情迟早都会败露。金总安慰他说,老哥你就放心吧,这里除了你和我,谁都不知道,我也是叫我的人处理好后给厨房加工的,他们还以为是野猪脑呢。听他这样说,岑金贵也放下心来,他知道,金总是不可能走漏消息的,毕竟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杀猴王的,是他。他看着金总,眼神逐渐缓和下来。金总举起杯,说,再说了,只要有老哥管着这里的山川草木,它猴子敢称王吗!这句话说到了岑金贵的心坎上,杯中酒被他一饮而尽。
那个晚上,他们喝得很痛快,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可是没多久,局长杀猴王吃猴脑的消息就传开了。
他心里惊慌失措的,打电话给金总,金总不接,公安局派人过来让他去协助调查,他想着到时候怎么把主要的罪状推给金大光,没想到,关于他滥用职权,收受贿赂的事情,有的没的,都被人举报了。那一刻他知道,完了。
法庭开庭审理的时候,他想起了莫琼和两个孩子,但他们都没来,不知道是有规定还是其他原因。他也不想追究了。后来法庭是以滥用职权和受贿罪宣判的,他脑海里始终有一个问题,就是那天他吃的到底是不是猴王脑,负责调查取证的人说,山上的猴群没有散,他们并没有发现猴王被杀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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