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21年1月12日上午,和往常一样,王穆上街执勤。到了中午,他回到家中,和新娘举行了婚礼。礼毕,吃过午饭,新郎和新娘就各自上班去了。
婚礼办得如此简单,让人不可思议。但是,婚礼背后的故事,却不简单。
王穆是河北邢台的一名交警,李怡曼是当地一名护士。经人介绍,他俩成了一对恋人。随着感情升温,他们决定结婚,婚礼定在2020年2月14日情人节。
然而,鼠年春节发生的那场新冠疫情,改变了他们的结婚计划。这对恋人双双投入抗疫行动中,将婚期推迟。他对她说:“等疫情结束,我们要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在举国上下的努力下,各地疫情都得到了控制。他和她的婚礼又提上了议事日程,他们将婚礼定在2021年1月12日。从秋天开始,两人就着手筹备婚礼,婚纱准备了,酒店也选了,伴郎伴娘也安排了。但是,就在时间刚迈入2021年,河北发生了疫情。
他和她再次投入抗疫行动中。这次,两人决定不再更改婚期。
到了1月12日,他和她在家中如期举行了结婚仪式。没有邀请亲友,没有操办宴席。中午下班后,新郎新娘和父母,共四人参加了婚礼。新郎新娘给父母敬茶,然后新人相互拥抱,并给对方戴上戒指。整个过程只有一分钟。
他愧疚地对她说:“我欠你一个婚礼,但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
2 周硕是现役军人,崔哲是退役军人。两年前,他和她在朋友婚礼上相识。共同的军旅经历,让两人一见如故,由相知,到相爱。
他在部队服役,她在大学读书,两人天各一方,只能通过网络“云恋爱”。
去年9月,他回河北老家探亲,期间,他和她领了结婚证。同时商定,把婚礼定在2021年1月30日。
为了办一个热闹而浪漫的婚礼,这对新人做足了准备。没想到,新年的钟声刚刚敲过,河北出现了新冠疫情。她随后加入衡水市退役军人应急志愿先锋队,参与疫情防控。
婚期越来越近了。他和她商议,决定如期举行婚礼,仪式从简。因家乡疫情的原故,新郎在部队无法到场,婚礼将由新娘独自完成。
“他不能过来娶我,我就自己去嫁给他。”1月30日,她按约定,独自驾车来到衡水北站,接受队友祝福。当天,16名退役军人在车站进行消杀工作,他们身着防护服,对身着婚服的新娘齐声高喊:祝你新婚快乐!
她感动得眼眶湿润,随后自驾车前往周家。此时,新郎在3500公里之外的军营,通过视频一路陪伴。
到了周家,她向公婆敬茶,完成了“一个人的婚礼”,正式成为周家一员。
3 2020年春节的武汉,大街小巷空空荡荡。夜深了,冰雨一直下个不停。
中铁第四勘察设计院的工程师汪莹鹤开着车子,慢慢地跟在一个女人的后面。车灯照亮了女子孤单的背影。
灯光中的女子名叫汪晓婷,是汪莹鹤的妻子。在三十多个深夜里,他就这样开着车子陪同妻子去上班。为什么妻子不坐车?答案是:因为爱。
她是武昌医院的儿科医生,从1月23日开始,她就奋战在武汉抗疫的最前线。由于新冠病毒传染性很强,她下班后不敢回家,怕感染家人,就一直单独住在酒店,步行上下班。每天下班后,丈夫就把做好的饭菜送到酒店门口。她下楼拿饭时,也要与他保持距离。
轮到她上夜班时,他不放心,要开车送她。他知道她胆小,怕黑。但是,她坚决不同意他送她。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开车跟着她,让车灯给夜色中独行的妻子照路。即使是刮风、下雨,两人也仍然保持这份默契。
他心疼妻子,有时候会在朋友圈发表一些感想。其中有一段话这样写道:“护送老婆回宾馆休息,她不敢上车,不敢回家。她、他们不是天使,只是一群孩子学着前辈的样子,从死神那里救人,请善待她、他们。”
4
抗疫期间,这样的爱情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故事的主角有医务工作者,有警察,有志愿者,有社区工作者,也有病人。在非常时期,爱情给了人们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力量。
加西亚·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写到:“无论何时何地,爱情始终都是爱情,只不过距离死亡越近,爱就越浓郁。”
三十多年前的暗恋
陈少林
三十多年前,在我完全称得上帅小伙的那几年,有幸成为同村一些年龄相仿的姑娘瞩目的对象。这真不是吹牛,举个例子,有个姑娘,她爸妈要把她许配给我的一个同伴,她眉也不皱地说:要嫁就嫁某某一样的人。这个某某就是我哟。我听说后,颇为得意,但并没有准备去提亲,因为我早已暗暗钟情于另一个比我大上两岁的姑娘了。
三十多年后,也就是今年过年时,我回乡碰到了一个大妈。我们两个脸上的皱纹都已堆了不少的中年人,站在村街上聊了会儿,主要是回顾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关于五分钱的故事。这个大妈,就是当年我暗恋的那个姑娘。
那年的那个晚上,我去看一部电影。电影就要开场了。灯火通明的电影院门前,已经有些冷清。我把钱伸进售票窗。里面是一句生硬的话:“少五分钱!”我像触了电似的缩回手。如果,我身上有钱,添上五分就是了,可是……
影院里隐约传出音乐声,把我的胃口吊得老高。我开始不耐烦了。忽然一个熟人的身影映入眼帘,一个姑娘蹦蹦跳跳地走来。我兴奋地迎上去,急急地问:“姐姐,有五分钱吗?”
她没有停步,只摆摆手,又指指后边。后边也是个姑娘,不紧不慢地走来。我惊呆了。她就是我心中老长时间没能解开的一块疙瘩──我曾经爱她,而且数年后的现在仍未完全消融那份真情。
她翩翩地走近,我不由自主地靠过去。我敢断定她从远处就认出了我,她眼中那份温柔只有我才理会得真切。她出落得使我内心深处迸发出一种喜悦,不是因她穿着入时,而是因她洋溢着一种内在的与土地与水塘与庄稼紧密相连的东西──朴素。她注视着我,只一瞬间就几乎把我扫倒。我积蓄了一股力量,紧张地向她开口:“你有……五分钱吗?”
我说忘记多带钱,又来不及回家拿。这种解释的话,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多余的,对于我来说却似乎是必要的。她微笑着,我心里慌得更厉害了。
她拿出几张纸币,问:“只少五分?”我重重地点头,轻轻地接过钱。
不知怎的,我们竟连寒暄的话都没再说就匆匆分开了。这太不正常了,因为我们是熟人,曾经很熟很熟。
走进电影院,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却无法接收电影所展示的一切。
记得我是在十六岁那年发现自己爱上她的。她比我大两岁,很爱护我,在村里干活时教我干这干那,也曾安慰我因没能升学而受伤的心。可是我爱上她,她却不知道。
她一直像姐姐一样待我,我从未敢流露我成人式的爱。后来我到外地找事做去了,就没再与她见面。再后来,我在外地听到她的种种不幸:大弟意外丧生,父亲卧床不起,而她受母命逼迫不得不许配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想不到在今晚的这个地方,由于五分钱,我和她重逢了。这是必然,还是偶然?我说不清。虽然,我听到她许配婆家的消息时,曾愤愤不平,但内心何尝不祝愿她美满幸福呢!而且,我一直以为她消沉下去了,想不到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朴实更有精气神,我由衷地感到欣慰。
两个小时里,银幕上的电影热火朝天,我却视若无睹。我只在心里的银幕上一幕一幕演着自己的故事。我在怀念我的初恋。我感谢今晚这五分钱,因为它再次叩响了我心灵中那扇门扉。但,为了她,为了我,为了那段岁月,我永远不会向她袒露那份爱情。
即使三十多年后,我们在村街上邂逅,旁若无人地回顾那个五分钱的故事时,我也没有向她提及我曾经的那份单相思。
爱,就是做你的“奴隶”
简心
清晨6点,他悄悄起床,到厨房忙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煮熟的鸡蛋、一杯热牛奶、几块面包就摆上了餐桌。他唤醒儿子,让他吃完早餐去上学。儿子走后,他将堆在卫生间的衣服放进盆里搓洗起来。液化气灶上还在熬着红豆稀饭,这是专门为她做的。
7点30分,他把家务做完,来到床边,轻轻拍拍她的脸:小懒虫,该起床了。他把她抱起来,放到轮椅上,推到卫生间,洗漱之后来到餐桌旁。他给她盛一碗红豆稀饭,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她噙着泪,默默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他是企业老总,年轻果敢,是商界近年来涌现的风云人物。她是一家医院的护士,温柔贤淑,端庄大方。他们是同学,大学毕业后,她成了一名“白衣天使”,他选择了下海,扬起梦想的风帆。
小宝宝刚出生时,公司正面临发展的关键时期,他很少在家里陪她和宝宝,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产后那段日子,他经常去外地开拓市场,她只能一个人拖着虚弱的身体忙这忙那。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与她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家对于他来说好像是旅馆。他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他很晚回家,满身酒气躺在她身边。她咕哝道:“我都成了你的奴隶了。”可他一语不发,翻个身就睡着了。她眼里噙着泪没有再说什么,替他掖了掖被子,目光转向窗外,月光均匀地洒在宝宝、他和她的身上,雪白的。第二天早上,她仍然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早餐,将他皮鞋擦得锃亮,目送他融入茫茫人海。
鼠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使她更忙碌了,疫情防控和常规的治疗让医生护士忙得连轴转。她主动申请参加抗疫。在一次夜班之后,她头晕脑胀地骑电瓶车回家,一辆货车与她迎面相撞……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他眼睛布满血丝。她的双腿永远地失去了。那段时间,她的泪水流干了,情绪十分焦躁,他始终陪着她,没离开半步。她郁积胸中的苦水一古脑倒了出来。面对抱怨和责骂,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她安静一些,他就在她耳边回顾他们热恋中的事情,说一些商场上的趣闻。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眼泪不时滴落在她的枕头上。
从那以后,他都在家里陪她,很少去公司,承担了接送儿子和所有的家务。他嘱咐公司除了重大事情,尽量不要打电话给他。在事实面前,她认命了,心情慢慢平静。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大男人如今变成了家庭主男,她的内心很不是滋味。有一次她问他:你这样天天照顾我和孩子,像奴隶一样,你感觉到幸福吗?他笑了笑反问:你以前做我的“奴隶”时感到幸福吗?她没吱声,眼睛湿润了。
月光照了进来,千古不变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她坐在轮椅上,他搂着她的肩膀,一同望向遥远的星空。星河灿烂,那照亮人间之爱的星光,深邃而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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