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妈妈都是守护神

《无法安静的男孩》王平果 著岭南美术出版社 2020年

——关于《无法安静的男孩》

■丁芳芳

作者显然有很大的野心,他规划了一幅广阔的场景,却并不愿意直接让读者看到全貌。通过攫取其中的不同视角、不同纵深的片段场景,作者很有耐心地、抽丝剥茧地、一点点地展开他的画卷。

在阅读初始阶段,读者会有一种做解谜游戏般的错觉,从不停变换的人物视角以及不断交织错综的时间线上,试图去破解这个谜题。这样的叙事结构时不时让我产生一种在读南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派小说的幻觉——如果不是其中夹杂着的我们所熟悉的那些,充满海岸小镇气息的意象和人物细节描摹的话。

而与之产生奇妙对应的是,在复杂的结构下,作者从头到尾采用了一种冷静、朴素、白描的笔触,用不动声色的语气描绘着各种惊心动魄的情节,所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这年头最不缺的是煽情、滥情、卖弄,而克制、坦诚却是多么稀缺而宝贵。能做到这一点,一方面是作者天性使然,另外一方面却不能不说,这是走过人生半程的阅历和体验,给作者带来的宝贵馈赠。

从文学批评的角度来说,作品的意义是由作者和读者共同完成的。而在这样一部跨越几十年、涉及人物众多的小说之中,不同的读者能看到的相信是截然不同的。名为《无法安静的男孩》,而我却看到了一部女人的史诗。那个叫“蔓”的女子,从一个桀骜叛逆的少女,成长为成熟理性的母亲,抚养姐姐留下的遗腹子多动症孩子,同时带大自己幼小的女儿……都说母亲是决定一个家族的核心人物,在这个故事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第十一章“妈祖”之中的这一段:蔓妈说妈祖是渔民的守护神,有了她的守护,外公出海才不会有危险。“如果遇到台风,妈祖会用手掌护住渔船,让台风从她的指缝间吹过,海浪拍打在妈祖的手掌上,渔船会平安无事。”蔓妈伸出手掌,仿佛那就是妈祖的手,在她的手中,一条渔船正在与台风搏斗。

可不是吗,母亲,不正是一切的守护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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