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年前创立纽约地铁“守护天使”组织，如今瞄准纽约市长宝座 他能从街头走进纽约市政厅吗？

2月中旬，美国纽约地铁“守护天使”创始人斯利瓦宣布将加强在纽约地铁系统的巡逻，以打击近期不断攀升的地铁内暴力犯罪。CFP供图 2月中旬，美国纽约地铁“守护天使”创始人柯蒂斯·斯利瓦在纽约一个地铁站外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加强在纽约地铁系统的巡逻，以打击近期不断攀升的地铁暴力犯罪。

斯利瓦1979年创办纽约民间组织“守护天使”，在过去40多年间，斯利瓦曾带领“守护天使”成员轮班在地铁等地巡逻，“阻止不法行为”，一度遭黑帮枪击险些丧命，同时，他饱受争议，被质疑行为不当、沽名钓誉，甚至陷入婚外情、捏造“功绩”等丑闻。这名年过六旬的纽约“犯罪克星”不仅是纵横30年的脱口秀主持人，目前还在紧锣密鼓地竞选纽约市长，他能杀入今年年底举行的纽约市长选举并当选吗？

斯利瓦1954年3月26日出生在美国纽约市布鲁克林区。

2020年3月，斯利瓦宣布将竞选纽约市长。他在接受纽约媒体采访时放话：“我是唯一有能力夺回这座城市的候选人。我有街头信誉，我曾在街上流血。”

40多年前，斯利瓦创立了民间治安组织“守护天使”，带领一帮成员在纽约地铁车厢里巡逻，打击暴力犯罪。

“罪恶之城”催生“守护天使”

当时，他才23岁，是纽约布朗克斯一家麦当劳的夜班经理，因店里经常遭遇犯罪事件而烦恼。那个时候，纽约治安很差，被称为“罪恶之城”，黑帮嚣张，街头经常爆发枪战，盗窃、抢劫屡见不鲜，当地警察都提醒游客“天黑不要外出”。

斯利瓦告诉英国媒体，“20世纪70年代后期，纽约已沦为地狱。黑帮控制了所有街区。我住在布鲁克林区，要搭地铁到布朗克斯区上班，那里混乱、肮脏、无法无天，每次坐地铁都像是经历生死考验。”

于是，1979年，斯利瓦成立了“守护天使”组织。在那之前几年，斯利瓦先是组织了一个社区清洁项目，然后又招募了志愿者在一条地铁线路上巡逻，他说，“守护天使”就是由此演变而来的。

化名“石头”打击地铁暴力犯罪

据美国媒体报道，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初是“守护天使”的鼎盛时刻，扮演着纽约地铁守护者的角色。当时许多纽约人觉得乘坐地铁就意味着要承担被抢劫或更糟的风险，“守护天使”的志愿地铁巡逻活动在当地媒体引发轰动，有人认为他们做了实事有人则觉得这是在博眼球，当地政府官员也是褒贬参半。

斯利瓦回忆，在“守护天使”的鼎盛时期，他和成员们一同走过一节节地铁车厢，在一节地铁车厢里，斯利瓦可能会看到一场殴斗，然后走到下一节车厢，发现一场家庭纠纷，还可能遇到一群年轻人在公开场合喝酒、鬼鬼祟祟的陌生男子推销大麻……斯利瓦认为，纽约地铁的最后一节车厢“是问题最大的，如果地铁上有麻烦制造者，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正躲在最后一节车厢里，策划着什么。”

和其他“守护天使”成员一样，斯利瓦会穿着标志性的“守护天使”制服、运动夹克，戴着红色贝雷帽，整个装扮像警车上的灯一样醒目。

他会侧身站在地铁车厢门口，一脚踩在地铁车厢内一脚踩在站台上，这个姿势表面上是为了向其他车厢里的“守护天使”同伴发出信号，同时也为跟拍他的摄像机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拍照机会。

起初，“守护天使”的巡逻地点是地铁沿线，后来扩大到中央公园等犯罪猖獗的地区，他们“保护市民、阻止不法行为”，有时还进行逮捕。“如果对方没有明显的恶意，那就不必用力太猛。如果对方一副非打不可的样子，就可以大展身手了。”斯利瓦告诉美国网站。

按照“守护天使”的传统，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化名。本杰明·加西亚化名EQ，他是一个来自东哈莱姆区的安静男子，1986年加入这个组织；西尔维亚化名地狱女孩、米尔顿·奥利弗化名老师，两人是一对夫妇，是布朗克斯区的大楼管理员，分别于1987年和1982年加入；伊万·克鲁兹化名蓝血，来自布什维克区，2014年加入“守护天使”时还是一名中学生。而斯利瓦的化名是石头。

“守护天使”的成员几乎都是志愿者。在地铁巡逻时，“守护天使”成员边走边向乘客发放名片，敦促他们加入或支持这个团体。斯利瓦坚信，“哪个地方（治安）问题严重，我们就能在那里招募到成员，因为他们比别人更渴望改变自己的街区。”

主持电台脱口秀节目30年

地铁车厢里，有许多乘客认出斯利瓦就是“守护天使”中的一员，认出他后来做了脱口秀主持人。

奥古斯丁·卡马乔是一名快递员，长期居住在纽约曼哈顿区。当斯利瓦走过时，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认出了他。“他们是在保护我们。”卡马乔后来在被问及对“守护天使”的看法时说，“当然！他们做得很好。”

一位名叫劳伦的年轻护士则说，她不知道“守护天使”。劳伦说母亲不停提醒她晚上乘坐地铁时要注意安全，但她从来都不觉得不安全。“我的意思是，这里是纽约。”

自1991年以来，斯利瓦一直断断续续地在脱口秀节目当主持人。在工作日，他会在纽约WABC77广播电台的节目里亮声，中午到下午3点和人“自由交火”，从5点到6点进行单人表演。

被质疑涉嫌非法、沽名钓誉

有人批评他们的行动有非法拘禁、侵犯人权甚至绑架的嫌疑，还有人批评这些成员训练不足、效率低下，行为举止未必比一些街头帮派分子好。斯利瓦对此表示否认。斯利瓦表示，每位“守护天使”都会接受武术和相关法律培训，巡逻时也不携带武器。

已故纽约前市长埃德·科赫在任时曾猛烈抨击斯利瓦及“守护天使”，指责斯利瓦更在乎名声而非阻止犯罪。埃德·科赫于1978~1989年间三任纽约市长，曾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公开批评斯利瓦对聚光灯的追求。“好人不会索取回报。”科赫说，“如果他们想继续努力维护公共安全，我建议他们加入警察队伍。听着，我不是很了解"守护天使"的一切，但我知道他们喜欢宣传，他们中的一个人还把自己的人生故事卖给了电视台。”

虽然“守护天使”在发源地纽约经历了沉浮，遭受过各种质疑，这个非营利组织在全世界有上百个分支。斯利瓦曾在2017年告诉美国媒体，“守护天使”在18个国家的130多个城市成立了分支机构，成员超过5000名。

曾遭黑帮追杀险些丧命

斯利瓦也多次陷入险境。据美国媒体报道，1992年6月的一个清晨，有人偷了一辆出租车，伪装成出租车司机等在他家门口，待斯利瓦上车后突然拔枪向他射击。斯利瓦双腿和背部中枪，跳窗逃脱。后来，警方查明，当地已故黑帮老大约翰·戈蒂之子小约翰·戈蒂为幕后黑手。小约翰后来作证说，他之所以对斯利瓦下手，是因为斯利瓦在脱口秀节目上说了他父亲的坏话。

鲁迪·朱利安尼1994年成为纽约市长后，“守护天使”逐渐从纽约人的视野中消失了。美国媒体分析，一方面，朱利安尼等几任纽约市长增加警力，严厉打击暴力犯罪，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纽约治安明显好转。另一方面，“守护天使”的逐渐淡出可能与斯利瓦的信誉危机有关。

1992年，“守护天使”的元老托尼向纽约媒体透露，斯利瓦曾把汽油倒在身上，让两名成员扮演犯罪分子，伪造“打击犯罪活动”的照片。1992年，斯利瓦承认在“守护天使”成立之初，捏造了六起打击犯罪活动，以期获得公众的支持。同一年，纽约交通警察协会宣布计划起诉斯利瓦，原因是他在1980年捏造了一起针对自己的绑架未遂事件，并声称这起事件是交警实施的。

犯罪率攀升“重出江湖”

2016年，纽约市小报宣布，在时隔22年后，“守护天使”将回归。

在2015年底到2016年1月的数十天里，在纽约地铁发生了11起持刀行凶事件，其中，一位乘坐纽约地铁C线的乘客遭持刀抢劫。《纽约邮报》2016年1月28日刊登的一篇文章写道：“新型恐怖分子在地铁里制造恐慌。”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纽约邮报》又发表了两篇与地铁犯罪有关的封面文章。但纽约当局坚持认为这些事件之间没有关联，许多袭击事件都是由口角引发的，而非潜伏的罪犯精心挑选的目标。

显然，“守护天使”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绝佳的再度亮相的理由，并希望借此重现旧日荣光。

事实上，2016年“守护天使”宣布重返江湖时，很多人觉得奇怪、没有必要，因为纽约警察局的数据显示，纽约犯罪率处于历史最低水平。斯利瓦并不否认纽约犯罪率比1979年该组织成立时显著降低，但他认为“守护天使”的存在仍然是有意义的，即使他们在纽约的地位已远远不如从前。

斯利瓦认为，即使从技术上讲，犯罪率可能有所下降，但人们对犯罪的感知却在上升，而这种感知和统计数据一样重要。他说，当这座城市感到危险时，普通的纽约上班族就会害怕，而犯罪分子会变得更加胆大妄为。最终，对危险的感知变成了现实。

承诺当选后重振纽约警察队伍

斯利瓦将纽约街头犯罪案件攀升归结于“（纽约市长）德布拉西奥的不作为”，认为纽约市警察局在（纽约市长）德布拉西奥和（纽约警察局前局长）布拉顿领导下减少了拦截搜身等激进措施的使用。“以前，警察被鼓励要积极主动……这对这座城市是有好处的。现在，警察的手脚好像被困住了。”

斯利瓦说，随着社会变化，“守护天使”打击的对象也产生了变化。如今他们主要打击跟踪、骚扰女性的“地铁色狼”。同时，许多分会也致力于防止年轻人成为帮派成员或罪犯。

斯利瓦自称“是唯一一名被关过77次的（纽约市长）候选人”，他承诺，如果能当选，他将致力于降低纽约犯罪率，重振纽约警察队伍。他这样评价如今的纽约警察：“他们不戴警帽，他们经常聚集在一起，用手机发色情短信。民众需要警察出现在周围，起到视觉震慑的效果，而这是现在的纽约警察所欠缺的。”斯利瓦说，他的改革重点将包括增加警力，取消门票配额，鼓励警察步行巡逻，鼓励更多像“守护天使”的组织与纽约警察局合作，并努力修复警民关系。

结过四次婚曾被曝婚外情

但是，在斯利瓦奔向纽约市政厅的道路上，他要跨过的难关包括自己的一系列丑闻。

正如上文提及的，在“守护天使”成立早期，斯里瓦曾捏造了六起打击犯罪行为，以使该组织获得公众关注。他承认了这一事实，并表示他至今仍感到遗憾。他告诉纽约媒体，这在当时是错误的，放到如今也是错误的。1992年《纽约时报》报道称，斯利瓦还夸大了“守护天使”的成员人数，并策划了许多未被披露的其他罪行。但斯利瓦坚称这些指控不是真的。“六起（伪造事件）是毫无疑问的，”他说，“没有其他事情发生，我也没有对成员人数造假。”

2013年，斯利瓦还因与纽约皇后区地方检察官梅林达·卡茨的婚外情登上头条。当时，斯利瓦的第三任妻子玛丽起诉他在两人已婚期间“出轨”，痛骂卡茨是“贪慕虚荣的小三”，斥责斯利瓦是“世界级的骗子”“街头蠢材”，要求斯利瓦为婚内出轨赔偿145万美元。玛丽控诉，斯利瓦还未离婚，卡茨就怀上了两个“私生子”，斯利瓦还在分居期间把共同财产转移到卡茨名下。斯利瓦有过四段婚姻，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是他与玛丽之间的恩怨，愤怒的玛丽出示了多个内容劲爆的语音证据，里面不乏卡茨对斯利瓦的露骨对话。

尽管如此，斯利瓦依然信心满满，他准备在纽约市政厅里把这些过去抛到身后，他还说要把权力还给纽约人。“我相信人民但不信任政府。我想把权力交给人民。这就是我和"守护天使"成功的原因。”

斯利瓦在推特上写道：“我反对德布拉西奥，这个兼职市长一手毁掉了我们的城市。和斯利瓦一起走过地铁和街道，你会明白为什么我是唯一能拯救我们城市的人。”

当前，斯利瓦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竞选活动。纽约市共和党预选将在今年6月举行，如果斯利瓦能成为共和党纽约市长候选人，那么他将在11月2日举行的市长选举中与民主党候选人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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