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前的年了。
大年初一早上五点,未拉的窗帘外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听见母亲含糊地问父亲几点了,父亲说五点了,该起了,过一会儿又说,我先起,做早饭,你等会儿。母亲因为昨晚年夜饭的洗刷,很迟才睡。往日喜欢谈闲看电视的父亲早早上床,为第二天能早起。
母亲要做一条八百米长的街巷的清扫,她已做了快一年。这份活是她自己坚持要做的,说比困在楼房里的那段时间朋友多多了,心情好多了,其实还有母亲没说我们都能感觉到的,她对陌生城市的生活多了点点自信。与母亲一同做清洁的同事要回家过年,好说歹说要父亲顶替一阵,父亲从苏北老家到城里第二天,也拿起了扫帚。
他们将房门轻轻带上,下了八个汤圆,吃得热乎乎的,去干活了。隔着房门,我收听着属于父母新年的第一个早晨。重回寂静里我迷糊着想了很多过往,不知何时又睡着了。这一觉到上午十点,父母回来我才醒,我是被他们欣喜的说话声吵醒的。正常上班的母亲和刚来城里替人顶班的父亲,都拿到了城管部门发的红包。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有人给他们发红包。
我从不知道年初一清洁工的辛苦,鞭炮屑扫了几小车,这一遍才扫过,回头一看,后起的人家又放了,又是一地屑屑。母亲说这一早上就没闲,膀子扫疼了。我只能在背后怜惜地注视着白发渐生的母亲。在母亲身边,不要我做一点事情,她说我平时累,在她身边就是孩子,好好歇着。悄悄塞钱给母亲,母亲急得要和我吵架,说没做不动呢,你们花钱的地方多,自己留着。人近四十黄花菜了,只有母亲还把我当孩子。想到这里,我的泪含在眼里,热乎乎的。
正月初四,要回我工作生活的地方了,前一晚母亲就很留恋,她说,掰着手指算算,我快有十年不和他们一起过年,很多年没有在他们身边住几宿了。母亲说时我一愣,这十年的空白是我以工作忙碌、以心境窘迫为借口一年年累积的,时光的刀子真是割人,一刀刀拉得很痛。
人的心如土壤,若是没有亲情浇灌是会干涸的。这一个年假,守着父母,那种弥漫在心头的空空荡荡、不着边际的感觉消失了。希望母亲能一直过得满足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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