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动物可否 纳入治安管理

■笃鲜

从太原某男子用开水烫怀孕母猫，到山东理工大学学生在网络贩卖虐猫视频，几乎每次出现虐待动物事件，都会掀起一阵将禁止虐待动物写入法律的讨论。全国人大代表赵皖平近日建议，将虐待动物及相关行为纳入治安管理处罚法。

虐待动物现象确实需要引起重视。虐待动物的图片视频在网络上传播，容易给人带来不适，可能影响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相关产业链已经游走在法律所禁止的边缘。抛开对人的影响，在动物保护主义者看来，动物拥有与人类似的感知能力，虐待动物行为本身也应该是为文明社会所摒弃的。

当人们对某种行为感到愤怒，认为施加道德谴责仍然不够，自然会想到立法。然而法律是保护某些具体法益的。我国尚未承认动物的法律主体地位，不认为动物本身具有值得保护的法益。野生动物保护法规定“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平衡，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也是落到了社会利益、人的利益上。因此有人直白地说，关起门来虐待自家动物和砸毁自家财物没有本质区别，不该受到法律约束。

有观点认为，虐待动物涉及妨害社会管理秩序。这种观点有一定道理，侧重于虐待动物行为被看到，或者虐待者故意拍摄下来并传播，传递不良信息，给人的身心带来不良影响。这就涉及第二个问题，哪些行为属于虐待动物、足以危害社会秩序？笼统地规定“虐待动物的，处以……”并不具有可操作性，难免导致法律空转或适用混乱。近期流行的宠物吃播，给动物喂过多食物，但没有表现出强迫，是否属于虐待就存在争议。

事实上，我国很多地区都存在可能被认为是虐待动物的习俗。常见的烹饪方式，动物园的驯养，乃至把各种动物关进狭小笼子里饲养的行为等，在一些人看来同样是虐待。如果通过立法作出规范，就要将诸多因素考虑周全。立法固然不可能一开始就追求完美，却也不能为了实现某种目的，一开始就立不稳。我国相当一部分动物饲养者的认识水平和实际条件，并没有网友们想象的那么好。立法过宽可能导致动物被遗弃，反而不利于动物保护与社会管理。而且，针对人的虐待行为通常是告诉的才处理，虐待动物入法还须明确“告诉”与“处理”的主体。

赵皖平代表提到，有研究显示70%暴力犯罪者曾虐待动物。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虐待动物者本身就存在心理问题，需要进行治疗，虐待动物与实施暴力犯罪都是表征。商榷虐待动物入法之余，社会还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网络平台及时删封相关帖文组群，家庭和学校加强生命关爱教育，政府有关部门及社会组织进行宣传疏导，都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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