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梦鹊桥仙

钟红明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这个码头的人，一辈子就喜欢荡发荡发。荡着荡着，江河湖海尽在掌握。荡着荡着，荡成了仙。他们或是今朝世上最接近庄子‘逍遥游’真谛的人。”（《鹊桥仙》题记）

萧耳的长篇《鹊桥仙》，是一部氤氲着水汽和梦境的小说，也是一部充满江南调性的小说。栖镇是古老的江南名镇，处处枕河人家，人们彼此相识，推窗或者出门，穿行在曲折的小街和弄堂，蜿蜒的河流，座座小桥，他们的人生，也就自始至终氤氲着朦胧的水汽。河上的航船川流不息，去往外面的世界，苏州，杭州，上海……各怀心事的少年少女慢慢成长，经历高考，疼痛的青春，别离，去更远的世界。也经历了一场场婚礼与葬礼。但不知哪一天开始，昔日奋力挣脱故乡的他们，此时又开始不断返回故乡。他们的根系所在的小镇，重新成为他们情感的牵绊，人生舞台。

小说里以清晰的不同时间刻度，纠缠重返，细腻描摹了时代的更迭中，码头边的江南小镇的变迁。码头有一种独特的人文地理，运河文化充满流动性，充满远离和返回。同时，随着时间的流逝，作为交通工具的航船上的乘客换了，慢慢的，船也消失了。栖镇昔日繁华的水码头变成了废墟，颓败，而他们的记忆格外活跃起来，找到新的与环境的共存方式……

《繁花》里无数的“不响”，这部《鹊桥仙》则有无数的“荡发荡发”。他们的人生姿态带着江南的温柔，有软玉温香的吴侬软语、丝丝入扣的江南灵性，也如不愿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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