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伟光
真是幸福,还有这些小刊物可以消磨无聊的时光。钱锺书先生说他晚年过得很幸福,就是接连不断地有好书读。
这当然是书生的痴,在别人眼中可能就是傻,但这种痴和傻,却是可爱的,有一种天真之情趣。
赋闲之后,我多读家中藏书,而值得感谢的,还有朋友们主编的小杂志不断地寄来,这都足以消磨时光。
有些刊物,越是名头大的,现在越是没什么看头了,这很奇怪!于是,只好敬而远之。却似乎格外地钟情于这些小刊物,它们有的是民刊,如南京董宁文兄主持的《开卷》,装帧简朴,像活页文选那样素淡,有的则不然,要更像一本杂志,如北京的《芳草地》,浙江的《问红》,上海的《点滴》,吉林的《爱尚书香》,等等。此外,还有《温州读书报》,这是报纸。它们的好,却都是相同的,就是有一种浓郁的书香,它们都能够让我读之盎然,会心一笑。
比如在近期的《芳草地》中,我读到了一篇写张中行先生的文章。行公逝去已多年了,在其生前,我与他有过通信,此公不是淡于世事者,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并没有淡到近于无欲的,故有时不免也要发发牢骚,如这首诗:“无缘飞异域,有幸住中华。路女多重底,山妻爱戴花。风云归你老,世事管他妈。睡醒寻诗兴,爬墙看日斜。”颇有辛辣气味。 我一直以为近体诗之高峰在唐,至宋虽另辟蹊径,却已逊色多多了,何况又远于宋之今天。写者众多,而好的却少,其中之好者,我以为,都是以杂文入诗,带有诙谐之味,意在诗外的,一如此诗者。这好像是一篇杂文,有微苦之味,让人哈哈一笑之后,有所深思。诗忌大词更忌泛语,声嘶力竭之高呼口号,并不动肝肺;何如取譬于我,我手我心,更能感动人肠。
《芳草地》中,还有一篇写老出版家锺叔河先生的。锺老与刚刚去世的沈昌文,堪称当代出版界两位重量级人物——“南锺北沈”。写锺先生的文字不少,写得令人满意的却少。因为要写得恳切,“贴着人物写”,不浮泛,还真的不容易啊。此文虽仍未臻此境,到底还切实,平实写来,报道锺老的近况,亦甚有情趣,是还可以一读也。
或者,在某些人看来,这些都是屑屑者,不是大文章。但什么是大文章呢?或者,我不赞成那些空话套话连篇的所谓大文章,相比之下,却更喜欢读这样的小文章,恳切而切实,有情趣,有烟火气息,正是生活里的温情体现。
当然,这些都是些小众的刊物,在当下读书的人渐少的情况下,它们维持之艰难是可想而知的;却都能坚持着,一期一期默默地出着,像点亮了的盏盏读书灯,以微弱之光,给像我这样的另类者以温暖,这是让人深深感念的。他们的精神也是值得致敬的。
我常想,我们这个民族,能够穿越艰难险阻的历史长河,生生不息,伟岸坚强,正是因为我们有更多这样的坚韧不拔的苦干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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