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读生命的起源

《生命的奇迹》（荷）洛特里·兹维格曼 著（比）萨沙弗拉斯·迪布恩 绘孟永文 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21年3月版

□ 林颐 （书评人）

《生命的奇迹》是一部谈论“孕育”的绘本，包含求子、期盼、出生、育儿四章，每章都由一个颇具神话或童话色彩的故事开始，讲述女性想要孩子、培育孩子的渴望心情和母性的行为表现，是适合全家共读的“文化新知成人绘本”。

该书的绘者是比利时年轻插画家、平面设计师萨沙弗拉斯·迪布恩，被誉为“当代勃鲁盖尔”。勃鲁盖尔擅长从民间谚语和习俗里选取题材，塑造幻想和写实相结合的人物和场景。迪布恩的风格承袭勃鲁盖尔，并具有现代艺术的装饰特征。举一例，其中一幅插画（见右图），母亲的身形拉长弯曲，类似下弦月，两条纤长的胳膊环绕成接近封闭的圆圈，小宝宝安睡其中，处在母亲的保护之中。肢体夸张而不轻浮，表情生动，姿态多变，寓严肃的主题于风趣的表现力，以大地色系为主色调，这些都是该书插画的基本特色。

曾获“金猫头鹰文学奖”的荷兰知名作家洛特里·兹维格曼负责撰写文字底本，全书按照内容大致可分成三类：故事、科普与民俗文化。它们相互交织，相互补充，与绘图相映成趣。

一个精子怎样跑赢数亿个其他精子，与卵子结合，孕育出新的生命；一个胎儿怎样在母体里成形，逐渐长大，待到九个月后呱呱坠地，降临世间；新妈妈怎样学习哺乳，怎样抚养宝宝；婴儿怎样学习说话，说出“妈妈”和“爸爸”……关于这些，我们听过太多相关解释，以至于将其当作了常识。而最难的是，父母怎样让天真的、充满好奇心的幼龄儿童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糊弄着说“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或者“从树上摘下来的”，这可不行，容易伤害孩子或是让他们误解。有趣的科普，大人小孩都需要，慢慢地讲给孩子听吧。

全书的画作、故事和历史文化的回溯，都力求呈现民俗学与人类学的丰富观念，这是该书的最大特色，涉及全球各地、古今中外生孩子和养孩子的许多新奇故事。生命如何开始？我们也许忘记了，这是关乎人类自身的最大谜题，它的解决过程有多么漫长。

“生命之种”并不只是比喻，“种子和土地”的意象可以追溯到古代。在古希腊、古埃及、《圣经》以及很多民族的传说里，都有类似说法。古代人认为，杰作属于上帝，男性带来生命，女性就是接纳生命的容器。因此，不孕不育被视作女性的责任。如果种子无法萌发，那一定是土壤不够肥沃。各族群文化对性和婴儿之谜得出了相近的答案：女性被认为是不完整的、次等的性别，只是一个器物，承受着巨大的生育压力。

在今天，这是每个学过中学生物的人都耳熟能详的知识，但以人类的历史而言，通往这一洞察的道路艰难而崎岖。世界各地的族群至今还流传着各种甘冒风险也要尽力尝试的古怪习俗；现在的我们觉得奇异甚至荒唐的旧时“景观”，是我们的祖先带着困惑与笃定，沿路展开的无畏探险。探寻性和怀孕之谜的成果直到17世纪才有了科学的推进。这是科学和宗教难解难分的时代，是理性与愚昧相互斗争的岁月。每一个关于生命的陈述都暗含对造物主、对传统的反对，随着一批又一批先行者的付出，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命的秘密终于逐渐揭晓。

通过共读此书，孩子们能够理解身体的秘密，妈妈们能得到共鸣和帮助，而爸爸们要意识到自己在培育新生命中的角色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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