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到人性的光芒万丈 名导王晓鹰澳门谈话剧《离去》

话剧《离去》剧照。著名导演王晓鹰。澳门文化局主办的“艺人谈”现场。澳门文化局供图

本报讯记者张文锋报道：为期一个月的第31届澳门艺术节降下帷幕。作为闭幕大戏，中国国家话剧院剧作《离去》不仅连演两场，还以多种形式呈现其“台前幕后”。

澳门特别行政区文化局局长穆欣欣此前接受采访时曾表示，“澳门艺术节是一个融合国内外戏剧表演的平台，希望有一些创新概念，把当代舞台一些内心呈现的形式搬到澳门艺术节舞台上。《离去》就是尝试之一。”

5月29日，澳门文化中心会议室，记者应邀参加“艺人谈”，主题为“简谈话剧《离去》的创作、欣赏和意义理解”，由《离去》导演王晓鹰主讲。

王晓鹰，国家一级导演，中国国家话剧院副院长，执导的话剧代表作有《兰陵王》《理查三世》《哥本哈根》《萨勒姆的女巫》《简·爱》等。

《离去》与中国的缘分

1998年5月，在美国丹佛剧院首轮演出中，王晓鹰现场观看了美国剧作家奈戈·杰克逊的话剧新作《离去》（TakingLeave），触动很深，当即萌发将其译成中文的念头。

剧本很快翻译出来，却搁置了十几年，王晓鹰解释说，“因为自己对于原剧的印象过于深刻，还有一些其他缘由，一直没有排中文版，直到2014年。”

2013年1月，著名话剧表演艺术家于是之去世。

于是之，《茶馆》里永远的王利发。他演了400多场《茶馆》，却在1992年《茶馆》最后一场演出时，忘记了最后一场戏的台词。身患阿兹海默症的于是之，不可抑制地向记忆衰退、言语困难发展而去。这个场景令王晓鹰难忘：“谢幕时，观众全体起立用热烈的掌声向他致意，然而，当他向观众鞠躬，我们很强烈地感受到他心里复杂的滋味——既向观众告别，又向观众致歉。”

受于是之晚年经历的巨大冲击和启发，王晓鹰终于开启话剧《离去》的排演。和于是之一样，剧中主人公埃略特演了一辈子莎剧，荣耀等身，却在晚年深受阿兹海默症困扰，走在清醒意识逐渐离他远去的黑暗阶段，他的三个女儿也随之展现出况味百态。

2014年初夏，改编自奈戈·杰克逊同名剧作，中文版话剧《离去》在北京首演，有评论称这台戏“在这个逐利的年代闪现出亲情的温暖，让人感受到爱的力量”。

都会“离去”，但亲情永恒

“世界就是一个大舞台，红尘男女不过是剧中角色，上场下场各有其时。”

王晓鹰说：“就像莎翁这句台词所说，"离去"是清醒的自我意识、对于现实判断的理性渐渐离他而去的过程，这台戏探讨的是如何面对一个正在老去的生命、一个进入了黑暗通道的人。”

《离去》主人公埃略特专演莎剧，尤擅李尔王，而《李尔王》片段不断插入的戏中戏，使该剧充满感性色彩。老年埃略特患上阿兹海默症后，他的灵魂（“影子”一角）与他渐渐衰老的身躯、记忆不断对话。剧末“影子”的离去，象征着那个伟大的莎剧演员的离去，他以另一种形态（困在阿兹海默症中）活着，近乎孩提状态，不再痛苦不再纠结不再烦躁。与《李尔王》相对应，埃略特有三个女儿，尽管各有毛病、互生嫌隙，但最后在生病的父亲面前互相谅解，亲情战胜了一切。

“艾略特患病后，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和三个女儿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我希望观众不仅仅看到阿兹海默症患者的痛苦挣扎，更要去关注家庭中亲情的复杂性，要看到人性的光芒万丈，珍惜将要离去和已经离去的人。”王晓鹰认为，人的生命乃至灵魂的“离去”是必然的，而人类的亲情却永恒，经典戏剧盛载着责任感，是人生所有悲与喜的源泉，更是一种抉择、理想和追求，“所以，人生在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还要加上"观万部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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