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鲤鱼莫世华/讲述 罗穆良/整理

连南三江镇沿陂村左侧背后,有一尾活像青鲤鱼的岩石奔突而出,它身子向左大幅度倾斜,摇摇欲坠。它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很久以前,沿陂河里鱼虾龟鳅满都是。成了沿陂村的天然粮仓,缺菜少肉了,就到河里捕捞,总有吃不完的鲜鱼,有时甚至吃鱼吃到满嘴里都是鱼腥味了。河里的鱼儿又多又大。河水一涨一退,常常发现田里有大竹笠一样大的脚鱼,一个大人站上去也能驮着走。村民常常可以捕捞到像一扇门板那么大的鲤鱼,用打禾桶运到三江墟卖。

有一年,一位湖南来的打铁匠在沿陂潭附近开了一间打铁铺,整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严重影响了潭中水族的安宁。他淬火的时候,直接将红铁伸进沿陂潭里,使得水温骤然升高,水族被闷得晕头转向。

打铁匠很爱吃潭里的鲤鱼。而掌管沿陂潭的两位鱼仙子就很讨厌这打铁匠,于是命令所有鱼儿不得让打铁匠捕捞。这样一来,打铁匠往往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顿鱼肉,去买的话,又舍不得破费。

有一天,打铁匠使了一个法术,将自己的一只鞋子扔进潭里,化作一条叫“甘标”的大鱼,去捕杀河里的鲤鱼。鲤鱼仙子急了,去引诱“甘标”来追捕。她假装游到岸边,“甘标”飞身一扑,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扑到了岸上,岸上没有水,动弹不得,不一会就现出原形,让路过的村民捡走了。

打铁匠白白损失了一只上好的鞋子,气得直骂娘。他心有不甘,将另一只鞋子也扔进潭里化作“甘标”大鱼去捕杀鲤鱼。鲤鱼仙子如法炮制,打铁匠的另一只鞋子也弄丢了。打铁匠掐指一算,知道有高人跟他作对。而潭里的红鲤仙子和青鲤仙子,也时刻关注打铁匠的动静,生怕铁匠再使什么坏招。她俩天天化作两位少女,假装去打铁铺借火做饭,观察动静。

日子久了,打铁匠知道这二位姑娘并非常人,而且他问过附近的村民,并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一天早上,打铁匠烧红了一块铁板,等到穿红衣的红鲤仙子和穿青衣的青鲤仙子进了打铁铺之后,打铁匠抽出红铁板迅速朝她俩身上按压过去。两位鲤鱼仙子疼得奔出打铁铺纵身跳入沿陂潭。

一天之后,红鲤仙子不治身亡,尸体浮出了沿陂潭面。青鲤仙子也伤势严重,她想游出沿陂河,寻找医治创伤的药神。她摇摇晃晃游出沿陂村口,可是伤势实在太重了,她被灼伤的一块肚腰肉也被擦得掉了下来,她乜斜着身子,疼得死去了。

沿陂河里的红鲤鱼、青鲤鱼们,得知它们的守护神死去了,悲痛欲绝,深感此地危险,于是相约一起离开了沿陂河。从此以后,沿陂河再也见不到鲜美的鲤鱼了。

眼见得沿陂河的鱼虾一天比一天稀少。当村民得知真相后,抓住打铁匠暴揍一顿,将他赶走了。打铁匠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走到村东头就再也走不动了,他坐下来歇口气。这时候,他的一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竟然都烂掉了,出现四个深凹的洞。现在,还可以见到沿陂村东头的石山上打铁匠那张凹陷了四个孔的脸,脸下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据说是打铁匠的后人给他立的,安抚他那颗后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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