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继军对斗门区小区居民进行鼻咽拭子检测。 本报记者 曾遥 摄□本报记者何进
从医25年来,这也许是防保科医生何继军一生中最为小心翼翼的时刻。
2月20日上午10时,斗门区白蕉镇宁海小区大门前。交出手机、戴好手套,在助手的辅助下穿上联体防护服,摘下300度的近视眼镜,再套上护目镜。
核对完身份,他向3米外不安等待的磊磊(化名)招手示意,后者缓缓靠近。
药用压舌条带来的不适和刺激,让6岁的磊磊(化名)恶心反胃。仰着头的他“哇”的一声,飞沫溅到何继军的护目镜上,他快速地在孩子的口腔深处,准确地刮取到扁桃体附近的碎屑。
你千方百计找到敌人
却有可能跟它同归于尽
何继军、容艳春、黄锦浓,三人均是白蕉镇卫生院防保科的医生,承担着“对疫区来斗门人员排查检测”的任务,外界称他们为“病毒追踪者”。
他们追踪新冠肺炎病毒的“武器”,是声名远扬的“咽拭子”,它其实是由棉签和长仅1寸的试管组成的简陋套件。
而他们每天接触的人群,则是人人谈之色变的“疫区接触史人群”。
磊磊就有“疫区接触史”,他来自湖北天门县。
这次采样导致飞沫溅身,犯了医家的大忌。
何继军的眼球与6岁孩童的口水,中间只隔了一块薄薄的、透明的玻璃。这层玻璃能有效隔离病毒的传播吗?没有人可以回答。
10多天前,在离此地仅1公里的白蕉镇连桥路299号,白蕉卫生院的另一个“追毒小组”追踪到两例疑似新冠肺炎。患者确诊后,导致数十人被隔离,该小组成员也因亲密接触患者而需要全体隔离。
这真是一个悲壮的任务:你千方百计找到敌人,却有可能跟它同归于尽。
“非典”时曾追踪SARS
17年后老搭档再“出山”
容艳春将完成采样的棉签头放进玻璃试管,密闭瓶塞。
放进标本箱之前,她眯眼观察,阳光下试管内液体漾动,如一泓秋水。这长仅10厘米的试管,到底是一管正常的漱口水,还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切要等到4天后才见分晓。
坚持完成6例采样后,时间已过去1个小时。在容艳春的帮助下,何继军小心翼翼地褪下连体衣。
此刻的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浑身湿透。护目镜勒得他颧骨生疼,眼球也发红。
一阵风吹过,何继军直感后背冰凉。春季里“全服武装”,他这样衣服穿穿脱脱、全身出汗,每天反复多次,最容易导致感冒。
身为防保科医生,追踪病毒是他们的“天职”。非典期间他们也曾领命追踪过SARS;17年后,当致命的病毒卷土重来,老搭档再“出山”,三人的追捕对象换成了“新冠病毒”。
根据疫情防控的需要,春节以来,斗门区卫健局就开始了新冠病毒的追踪排查行动。
截至2月22日,斗门全区累计开展鼻咽拭子采样和核酸检测共14705人次。
一袭白衣
就是最安定人心的风景
和风中学高三9班的家长微信群里,44岁的容艳春应该是最沉默的那个家长。
一般人难以体会,家里有一个即将高考的孩子,这个家庭的时间和精力分配会有多紧张。
“不是不想管,是真的顾不上。”新冠疫情爆发后,这位母亲全部精力都用在了防疫上。
自己是医生,承担医疗任务,“也担心传染,就跟儿子做了隔离。春节前就把儿子送到了他爷爷奶奶家。”
“儿子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没有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感觉对不起他。”容艳春哽咽地说。
从一个隔离点,到另一个隔离点,一辆蓝色小车载着这个“三人小组”辗转各个小区。
很多次,人们一看见“全副武装”的他们出现在小区,就害怕地躲开。
“不要来我家,你们身上有细菌。”“毒人!”……这些赤裸裸的歧视,偏偏来自自己千辛万苦要去保护的人,常令容艳春内心五味杂陈。
“这是病患面对医生时很普遍的心态。当一个人生病虚弱时,就会有很强的自我保护心理机制,抗拒、不信任都是正常的表现。正确面对,多理解、不抱怨,这是每个医生要过的心理关。”何继军说。
“是不是小区发现了新冠病患?”“小区会不会被查封?”
“不是不是,我们是排查筛查,上门服务,做例行检查。”
追踪病毒是工作,安抚人心同样重要。
病毒让人恐惧,恐惧摧毁了人们的好脾气。而一袭白衣,就是最安定人心的风景。
“说起来,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非常神奇。我们去帮助患者,他最开始抵触、怀疑,到后面配合、治愈。我们共同经历由不信任到充分信任的心理转变。信任我们,就是对医生最高的褒奖。”何继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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