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木静
现居东莞,作品散见于全国各大报刊,有多篇作品在各类征文比赛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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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死的那天,天上刮着风,下着小雨,凛冽的寒风如刀割一般打在稀稀落落送葬人群的脸庞上,人们一步一滑地走在田间小路上,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动,走不快。路两旁的稻田地里,一丛丛稻茬儿静静地伫立着,在雨水的浸泡下,原本刚硬的茬尖儿柔软了许多,似乎为黑皮的死,表达着深沉的哀思。
黑皮的傻儿子与疯婆娘,在亲戚朋友的簇拥下,向荒凉的乱葬坟地走去。对于黑皮的死,傻儿子与疯婆娘,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悲痛与哀伤,他们并未意识到,家里的顶梁柱已经坍塌了。他们确信,黑皮像平常一样,又去了谁家的猪圈给猪瞧病去了,等到天黑,他又会像鸡鸭猫狗一样,回到窝里的。
阴冷晦暗的天空下,萧瑟荒芜,枯黄的茅草,在风中肆意地飘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响,白色的芦苇花儿,迎着风,漫天飞舞着,像雪花般,纷纷扬扬。在通往坟场不远的一个三岔路口,瘸子叔,抱着黑皮的旧衣物,点火烧着,火苗随风蹿动着跳跃着,在细雨中发出滋滋拉拉的响声。瘸子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骂了一句,跨过了火堆。他略显单薄的身子顶着寒风,一瘸一拐地向着黑皮正在砌的坟包走去。
送葬的人群,走到三岔路口时,熟练地跨过火堆,只有黑皮的傻儿子与疯婆子,围着火堆,借着火势,嬉笑着打闹着。送葬的人群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们娘俩向众人伸着舌头,被人推搡着,很不情愿地跟着人群向前走着。
黑皮是后腰子村的一名兽医,因皮肤黑而得名,黑皮的兽医技术在四里八乡是出了名的。黑皮跟父亲交情不错,经常来家里喝酒。他俩喝酒时,我总会坐在旁边,问东问西。其实,我对黑皮,印象并不好,在我的记忆中,他似乎只会喝酒。每次来家里,他看到我,总会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几颗糖给我,边给边问,小鬼,长大了,想做什么啊。反正不做兽医,我揶揄着,一溜烟就跑了。
听到我的话,父亲一边拿酒和杯,一边呵斥我,失得教,这小鬼,一点教养都没有。是,我是没教养,你俩整天喝酒,就是有教养?我俨然一幅无所谓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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