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静云
闽西有一个废弃的小村寨,一座又一座的吊脚楼,还在述说着经年的故事。白云悠悠,多少时光已被遗落在这群山之中,仿佛一卷古旧的书籍,因许久不被打开而泛着陈味。它就这么沉默着,等待下一次与谁的相遇。
我偶然闯入,在村头石阶上闲坐的时候,看着吊脚楼下的木柱,幻想着,我是否也曾在这里度过无数的岁月,也曾在这青瓦之下嬉闹,把楼板踩得啪啪作响;也曾迷恋炉灶里柴枝燃烧的味道,伴有饭菜的香,萦绕不散;也曾在某个雨霁时分,踏着苍苔绿藓,穿过山岚云烟,从这座楼走向那座楼只为去借取一些家常物什;也曾坐在吊脚楼前的空地,与乡邻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几只狗悄无声息地卧在不远处,阳光恰好落在我们的身上……山野农家的每一天,从这木楼中醒来,再从木楼中睡去,流年清浅,日子却安稳而不乏味。
可惜,如同烟花三月中那个美丽的错误,此时的我,也不是归人,只是过客。不知把我带到这里的,是人去楼空的隐隐苍凉,还是吊脚楼的木柱上特有的味道?
就是这些吊脚木楼,以它们的朴拙、沧桑、温厚、天然,构建起整个村寨的历史。数百年的风雨过后,它们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声的状态。确实是静,在时间深处的静,不悲不喜,不嗔不痴。偶尔,一片叶子随风落下,轻轻然让这种静泛起了一丝涟漪。日光是静的另一种颜色,它一点一点地漫上木楼,又一点一点褪去,一切的一切,已无人见晓。
它们沿坡就势,依山而起,房子的一边竟然悬空,只由几根笔直粗壮的杉木支撑着。一根根木柱,犹如一个个坚强的汉子,带着与生俱来的使命,用双手护卫着家园。那不仅是力量的呈现,更是他们对这片土地最为深沉的热爱,让这些寄托着家的意义的木楼屹立百年不倒。
我沿石阶而上,走过这里的每一座吊脚楼。路边石缝里的荒草告诉我,村寨在很多年前已没有了人烟,只剩下这些木楼,在寂静中久久地眺望。
我停在其中一座木楼前,只见楼门半掩,枯朽的门板上还残留着一副春联。红色的联纸已损,我却还能在其上依稀看到木楼曾经的主人对生活的无限向往。门内亦是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着一些衣物、陶罐和木料,斑驳的墙上布满了蛛网,厚厚的尘灰覆掩了所有记忆。
当最后一户住民迁家而去,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远方,吊脚楼便成了故乡的烙印。而终有这么的一天,定会有人,循着一缕乡愁,再次打开楼门,重拾起这里曾有的繁华。
到那个时候,请记得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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