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玺：污泥中抠出来的国宝

那一年，孔忠良还是个淘气的少年。他没想到，从水渠边泥窝窝里抠出来的一块“白石头”，竟是件稀世国宝——西汉皇后之玺。

这一幕发生在53年前。1968年，孔忠良13岁，住在陕西省咸阳市韩家湾村。那时的孔忠良，总心心念念着他的“宝库”——离家不远的一段水渠。每天放学后，他都会来到水渠边，拣泡钉子和铜麻钱，这些东西可以给家里换些零用钱。

9月的一天，放学后，孔忠良又来到“宝库”里拾宝，无意间瞥见水渠边的一块石头，“白的，跟大拇指长短差不多，方不方，圆不圆，陷在淤泥里。”孔忠良回忆道。他用力从污泥中抠出这块“白石头”，抹掉污迹，看到上面刻了字，还蜷卧着一个动物。

这块“白石头”，随后被孔忠良的父亲孔祥发带往西安，转交给文物部门。经专家鉴定，这是刻有四字篆书“皇后之玺”的皇后印玺，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

2.8厘米见方，通高2厘米，重33克，皇后之玺以新疆和田羊脂白玉雕成，玉色纯净润泽，玺钮为高浮雕的螭虎形。玺台四侧面呈平齐的长方形，刻有长方形阴线框，其内雕琢出四个互相颠倒并勾连的卷云纹。

“这枚玉玺是证明皇后制度的最早文物，也是迄今考古发现的两汉时期等级最高、且是唯一的一枚帝后玉玺。”陕西历史博物馆藏品管理部主任贺达炘说。

据《汉宫旧仪》记载：“皇后玉玺，文与帝同，皇后之玺，金螭虎纽。”贺达炘说：“白玉、螭虎，这些都高度吻合汉朝文献中帝后用玺要求。而篆书"皇后之玺"四字，方正、规范、匀正、充实，是典型的汉代篆书特征，对后期产生了深刻影响。同时文字留白布局合理，堪称引领了后代的印章艺术。”

值得一提的是，这枚玉玺是同时代印章中属于礼制最高、体积最大的。贺达炘告诉笔者：“西汉时期没有纸张，印章是被用在封泥上，作为竹简等文件的封印标记，所以相较于后世纸张用印，它的尺寸要小一些。”

那么，这枚玉玺又属于西汉哪位皇后？目前学术界比较统一的观点认为这枚印章是汉高祖皇后吕后所有。当时孔忠良捡到印章的地点位于汉高祖刘邦长陵西边，离吕后陵墓的封土也很近，就是有力的证明。

如今，皇后之玺是陕西历史博物馆的一件镇馆之宝。2010年，博物馆还给孔忠良颁发了证书。

时过境迁，当年捡到印章的少年孔忠良如今已过花甲之年，想起半个多世纪前的捐赠往事，他乐呵呵地笑了：“咱就是个农民，实诚是根本。捡到了宝贝不交给国家交给谁！”

（韩啸 杨一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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