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未能成就近代山东商帮

■ 张 麒

从近代来看，大运河对中小城市的形成推动作用不足，对成就山东商帮的帮助不大。

细数中国的商帮，深深地为山东商帮可惜，大运河如同现今的京九铁路一样贯通鲁西，但仅从近代来看，它没能带动鲁西四镇（聊州、德州、临清、济宁）的发展，也没有催生出什么山东商帮来。

隋炀帝时代起，京杭大运河北起北京，南到杭州，是世界上最长的一条人工开凿的运河。

但仅从近代来看，大运河对中小城市的形成推动作用不足，对经济的整合、分布乏力，对成就山东商帮的帮助不大。固然，运河也曾培育了沿途的商贾人才，改变了当地的经商观念，但总体来看，运河沿线的商贸还属于层次低、流向单一，带有浓厚的封建色彩，缺乏坚实的商品生产基础，各个区域市场有着潜在的不稳定性等等。运河是一种特殊的水系形态，它是人工有目的、有规划建设的结果，因此它与水利水运、区域发展、城市建设等方面的关系就更为密切。沿运河的城市往往具有悠久的历史和繁华的过去，因此也成为了人文渊薮之地。京杭大运河自北京到杭州，流经山东，但对鲁西的临清、济宁、德州、聊城的发展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那种“靠水吃水”“以水兴市”的步伐是缓慢的，加上运河舟楫行驶便利的特点，官船、民船、商船、兵船等一起涌入，“夹带”泛滥，引起大运河秩序大乱，所以州府对于商民雇船、船行抽佣、船户揽载等都有着不同形式的管理和约束，贪赃枉法的官僚又乘机盘剥，这终于爆发了临清商民驱逐马堂的斗争。再者，由于山东、苏北地势高，明清两代都在长江以北运河节节设闸，蓄水济运。各省漕粮北上，每每过闸过坝或激流浅阻，都必须由人力拉纤，因此诞生了大批的苦力船工。由于庞大芜杂的苦力群体，以地域分为各个帮派，具有浓郁的宗教和政治色彩，安清帮诞生了。

安清帮原名“阉清”，后为清政府所利用，才改为安清。安清帮不做商业，只做土匪，做出了许多为人所不齿的坏事。大好的山河，便捷的交通，不去发展商业，不去经营生计，却去分什么派别，定什么帮门，乱哄哄地打打杀杀，阻碍了商业发展。

一个地区的繁荣发展离不开交通，但交通不是万能的。要善于利用交通的有利条件搞商业。鸦片战争，英国人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清朝的大门，逼迫清朝政府签署了《南京条约》，中国被迫开放了五个港口作为通商口岸。拥有大片殖民地的英国，以为从此有了广阔的物资倾销地，以及中国畅销货比如茶叶丝绸的采买便利。1869年，法国人在非洲大陆的埃及开通了一个运河，连接了红海和地中海，从此英国的船只从伦敦到上海的航程足足缩短了一半，从以前的120天，变成了只需要55天左右。当时的中国，消息很闭塞。刚开始洋人买货的频率变高了，给中国商人一种误解，以为洋人缺货。他们并没有仔细分析，洋人买货的频率增高，但是每次购货的数量变小了。中国商人被洋人频繁购货刺激，单纯地开始追求产量，大量的丝绸厂开始建立，旧的丝绸厂开始赶工，质量问题频出。很快，丝绸和茶叶的定价权转移到了洋人身上。这就是典型的航运改道的有利案例。

山东商帮之所以近千年来在中国十大商帮中不那么起眼和沉寂，主要原因是他们缺少商品经济思想，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好端端的舟楫交通便利被用来抢夺、侵占。要知道，一种文明的兴起，靠的是交流，博取别人所长，发挥自身优势，然后日积月累，终有成就。

（作者系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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