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应援目标“惩罚”粉丝,治理饭圈乱象不能说说而已

街谈

饭圈时代无奇不有,居然还有明星后援会惩罚粉丝这样的怪事。日前,余景天粉丝后援会竟因粉丝应援数据未达标,对粉丝进行了“惩罚”,惩罚内容包括购买售价2.22元起的虚拟数据、反黑任务等。事后,后援会回应称,惩罚全凭自愿,后援会在此承认失误,日后定当改正。

“惩罚粉丝”,这个刚刚面世的词组堪称吊诡。“惩罚”与“粉丝”暗示着两种迥异的关系。“惩罚”不是在对等的双方间产生的动作,惩罚与被惩罚的两方存在上与下、众与寡、对与错甚至是善与恶的差别；“粉丝”描述的是一个众星拱月式的“向心结构”,“粉”与“被粉”的双方是对等的,失去了偶像的粉丝无法凝聚,失去了粉丝的偶像终将一无所有。“惩罚粉丝”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其应援会把本是其权力来源的粉丝作为惩罚的对象,把支持者的位置摆在了自己的下面甚至是对面。

就“惩罚粉丝”这一行为而言,这是后援会在处理偶像和粉丝关系时极不恰当的自我定位导致的结果,究其根本,是失控的饭圈文化造就的“权力幻象”在作祟。

被幻象裹挟的也包括粉丝。所谓的“应援团”,正是粉丝自行加入甚至自发组织的队伍。应援团一旦建立起来,“权力幻象”就开始发挥作用,粉丝之间凭借着和偶像“更靠近一点点”的差别硬生生划分出了三六九等。应援团成员成了偶像的代言人,行使着其虚幻的权力,在“惩罚粉丝”这件事上直接对“低等级”的粉丝进行制裁。作为被施以惩罚的对象,一些粉丝也在自我矮化,比如遵照执行一个并无半点效力的所谓“惩罚链”,又比如在各种“惩罚项”中感受到了自行选择的“满足”。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这都无疑滋长并巩固了“权力幻象”,使自己也使偶像深陷其间。

饭圈文化亟须引导甚至干预,相关职能部门要行动起来,对饭圈的出格、失控行为进行治理。饭圈文化同样是文化,“应援”“打榜”“做数据”等饭圈行为也是经济行为,后援会借口“不够爱”而“惩罚粉丝”,本质上就是将双方建立起的亲密关系商品化。从商品的角度论之,有必要审查双方行为的平等性、公正性等。

具体来说,“权力幻象”要尽力破除。互联网时代的偶像尤其不同于以往的影视“明星”,偶像被技术赋权的水平更高、程度更深。因此,偶像不仅要担负起更重的社会责任,也要时刻警惕被“权力幻象”所反噬。偶像应当摆正自己的位置,以身垂范,正己正人,承担起正确引导后援会及粉丝的责任。所谓“流量”,在总体上是恒定的,“昨天是你,今天是我,明天又是谁”,“惩罚粉丝”就是一种引刀自裁的行为。

值得一提的是,饭圈乱象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理智追星”却像是高挂茶馆门楣“只谈风月,莫谈国事”的幌子,没有谁会当真。粉丝的觉悟不能坐待偶像的引导和相关部门的干预,只有自觉“仰之如泰山北斗”的姿态是不正常、不健康、不能持续的,从根本上形塑良性的饭圈生态才算真正有了希望。

张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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